鬼有鬼道,人鬼各安其居。 鬼到了人途会畏惧阳光,同样的,人到了鬼道一样不好,周围的黑雾不是鬼炁便是晦炁,短时间的交汇还没什么,这样长时间的沾染,不死也得大病一场。 而且,顾昭抬头看天。 在这种地方,她只能以元炁硬抗着,像一些雷法符箓根本用不了。 听顾昭这么一说,赵刀着急了。 “那咱们赶紧出去啊。” 顾昭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这红衣厉鬼,她燃三柱清香,烟气化青鸟,她们只要跟着那青鸟便能离开,但是眼下不行。 她们等于是被红衣厉鬼以鬼炁禁锢在这一片鬼蜮了。 赵刀喃喃:“那怎么办啊。” 果然,他老子娘以前说得对,人就是不能贪嗔痴,瞧,他不就贪了那一份薪水银子嘛,头一个夜里当值,就得受这么一遭罪了! 顾昭想了想,回头问道。 “你们是怎么招惹上她的。” 黄钦拿眼睛看黄栋,黄栋委屈,“我什么都没做啊!” 黄钦也跟着摇了摇头。 顾昭:“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像这等恶鬼该是有伴身的弱点,不应该这样啊。” 倏忽的,顾昭的脑海里似一道灵光闪过,“我知道了,是缢绳!是缢绳啊!” 她急急的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截麻绳,也许不是麻绳,是布条也有可能。” 顾昭绞尽脑汁的想着,除了绳子和布条,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自缢。 唔,要是心狠一点的话,就连头发也是能自缢的。 顾昭目光炯炯的盯着红衣鬼那一头黑发,手中的绿柳条跃跃欲试。 红衣女鬼只觉得头皮忽然凉飕飕的,有种心慌漫上心头。 就在顾昭蓄势待发的时候,旁边的黄家兄弟开口了。 黄栋激动:“有有!” 黄钦跟着点头,“是是,是有一截的草绳,原先我想要捡了拆了第二日绑菜来卖,结果我这兄弟心眼小,瞧着我想要,他就将它先一步捡走了。” “你说谁心眼小了!”黄栋不满的推搡了下黄钦,不过眼前这般情况,他也不好多计较,瞪了一眼后便罢休了。 黄栋眼睛朝顾昭看过来,里头满满的是期待。 “更夫小哥,是不是咱们找到这麻绳就成了?” 顾昭点头。 “它在哪里?” 那厢,红衣女鬼好似听到了只言片语,眼一狠,红舌蠢蠢欲动。 黄栋连忙道,“在筐里,在我摆磨刀石和刀具的筐里,今儿我这兄弟还偷偷的要拆那麻绳,我夺了过来,特意塞在筐子底下了。” 旁边黄钦扼腕,“早知道就让我拆了,咱们也不要遭这么一趟罪。” 顾昭:......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黄钦瘦高的麻杆个子。 猛人啊,失敬失敬。 难怪这女鬼附身黄栋,想要拿刀子将黄钦捅了,敢情一开始是麻杆个子的黄钦先要将人女鬼五马分尸啊。 一瞬间,顾昭领会到了一句话。 世间一切事一饮一啄,皆有前因后果。 ...... 那厢,红衣女鬼确定这一行人在说的确实是自己缢身的麻绳,一时间鬼炁大盛,脸阴沉了下来,鬼音似巨浪咆哮涌荡而来。 “哪里走!” 随着话落,她的长舌一并朝这边疾驰而来。 顾昭拍了拍了下灯笼,众人只见里头一只大黑狗跳了出来,瞧见这来势汹汹的红舌,大黑狗半点不惧怕。 “汪汪汪!” 大黑毛发蓬松,前爪抓地,蓄势待发,嚇嚇的声音在它喉咙间咕噜噜,龇牙咧嘴,凶狠异常。 对面的女鬼畏缩了下,长舌也在半空中停滞了片刻。 顾昭知道,这是黑狗血脉中对鬼物的压制在起作用,但对这等厉鬼,等她反应过来了,却又奈何不住她了。 “大黑去,跟着这个大哥去找一截草绳回来。” 顾昭说着,手指中突的现起一张黄符,她目光一凝,随着元炁的注入,黄符上的朱砂漾起红光。 “去!”一声急喝,黄符脱手而出,似一道精光快速的朝大黑贴去。 紧接着,众人就见大黑身上光华大盛,待光亮褪去,半人高的大黑猛地长大,模样瞧过去比高头大马还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