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的方向看去,就连相互搀扶,面露伤心的谢家夫妇也一并看了过去。 说话的是阿庆嫂,一个有些胖的妇人,方才说谢老爷子给了话梅的就是她。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阿庆嫂有些别扭,她放下举着的手,眼睛朝大家伙四处瞧了瞧,陪了陪客气的笑。 随即,她立马又想到,眼下这情形可不适合露出笑容。 阿庆嫂赶紧抿了抿唇,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桑家阿婆啊!涯石街的那位!” “怎么?你们都忘记啦!” …… “哦~是她啊!” “是是,可以找桑阿婆瞧瞧。” 有懂的妇人七嘴八舌的又应和了几句。 “对,找桑家阿婆,她一定可以找到人的!” …… 桑家阿婆? 顾昭想了想,这是谁? 不一会儿,她的脑袋里就有了对应的人。 这桑阿婆,她是玉溪镇的阴人啊! 所谓的阴人,便是能沟通鬼神的阳间人,她和普通人一样,需要吃五谷杂粮,进行五谷轮回,然而,唯一不同的是,她能够沟通亡者。 请神,问鬼......占卜,无一不精。 在涯石街,桑阿婆经营着一家香火店,听说她那一手的问鬼几乎出神入化。 往年里,玉溪镇哪户人家家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寻她问问总是没错的。 顾昭记忆里有她,那是因为老杜氏清明节及七月半等年节,都要去桑阿婆的香火店买上几沓的大金大银,尤其是顾昭她爹冥诞的日子。 按她奶说的,桑阿婆的东西真,这样大金大银烧下去,她爹在下头才有钱买饭吃,不会过苦日子。 毕竟阴间冷火,除了供奉,平日里吃不到饭。 …… 那厢,阿庆嫂瞧见谢家夫妇还有些怔楞模样,顿时加重了语气。 “真的,您二位别不信,桑阿婆准得很,前些年我子息困难,好不容易才得了个小儿,身子骨还差得很……” “那是日日哭夜夜啼,直把我家四个大人闹了个人仰马翻!” “实在是没办法了,因为小儿的问题,家里大人都是日日拌嘴,谁都火气大得很,我家汉子更是没有心思去做工赚银两。” “后来啊,我家婆寻了涯石街的桑阿婆,寻了她问鬼,嘿,好家伙,你道我家小儿为什么闹不停,原来啊,是有人故意捣的鬼,就是有人想要让我们破家!” 说起这事,阿庆嫂还咬牙切齿。 “我进门的那一日,家里亲戚还有街坊邻居都来家中做客观礼,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天杀的不讲规矩,她居然拎了扫帚搁我家堂屋大门前!” 阿庆嫂一拍大腿,对当初那场祸还有几分怒,“就这么巧,这吉位被扫帚所污,可不是请了瘟。” “后来啊,我们找了桑阿婆问鬼,桑阿婆一通做法,替我们算了良辰吉日,好好的设供摆果,大金大银烧了好大一捧,家里这才安宁。” “别的不说,我们家的口角都少了,小儿的哭啼也停了,身子骨没几日便养好了许多。” “现在是小牛犊一只,哈哈。” 阿庆嫂是个大嗓门的妇人,那声音爽脆,她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家的事情说得跌宕起伏,顾昭都听入迷了。 她瞧了瞧旁边,旁几人也一样听得很认真。 有人不是很信,小声嘀咕了一句,“怕不是碰巧了吧。” “怎么可能!”事关恩人桑阿婆的清誉,阿庆嫂急了,当下眉眼竖起,怒瞪了过去。 “这事儿真真的,你不信找我的街坊们问问,一问便知!” “你道我们后来没有问吗?我和你说,我阿庆嫂是个较真的性子,我还真一个个托了当初参加观礼的人,大家伙儿帮我回忆了,真有人在我家堂屋那儿搁了扫帚,一搁还搁了两把!” 她微微喘了口气,“连位置都和桑阿婆说的一丝不差!” 这话一出,大家伙儿后背无端的一阵寒。 顾昭:...... 天冷听坊间鬼事,那叫两个字,冻人! …… 谢家夫妇哭得脑子还有点晕,听了这么多也没听明白。 谢福文楞眼:这,这和他家老爷子,有啥关系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