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对自己心生依赖吧...... 那时姑娘突逢巨变,心绪不宁,人在极度陌生与危险的处境中总会下意识寻找精神慰藉,可她这样一个做事不靠谱的婢女,是决计不可能成为姑娘眼里的救命稻草的。 陆大人那时真是想折断姑娘所有可依赖之物。 红芸收回思绪,端着茶碗没走两步,眉目忽地一凝。 隐隐约约的马蹄声自外院响起,吵吵闹闹的,红芸侧身忙提步朝外行去,喧哗越来越盛,她踏过内院的门槛,正好听见门外几个护卫激动的嗓音, “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 护卫声音极大,连内府的小丫鬟们都惊动了。 红芸愣在原地,不多时隐隐约约瞧见有道身影翻身下马,将辔头与缰绳递给小厮,便迈入府中。 内门离外门隔的不算太远,红芸乍一眼瞧过去,只注意到他浑身上下如刀锋般冷厉的气息。 男人走近些时,又能注意到他身上的玄甲,上边的血迹干涸凝固成暗色, 她没来得及放碗,只得折身回去招呼几个丫鬟过来迎行。 “大人安好,”几个小厮已跟在他身侧,他迈的步子太大,他们都只能小跑着才跟得上,“可要我们去放水,您这舟车劳顿的,该是好好松快松快。” “不必,”陆明钦脚步微顿,再行时迟疑地放慢了些许,他轻描淡写,“待会还得去宫中述职。” 按规定,他们这些外派鏖战的回京后需第一时间同圣上汇报战果,可他存有自己的私心,明知那人不会想要见他,却还是吩咐伴云带着其余侍卫快马先行,自己则是先回府看看。 小厮应了一声,被赶来迎行的丫鬟们都瑟瑟发抖跟在不远处,有几个大胆的也只敢扫上那么一两眼, 男人原本清隽的眉目越发冷厉,自眉心至脸颊处竟多了道刀痕,那血痕极深,现如今都能瞧见红意。 那几个丫鬟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陆大人原先就很吓人了,现如今杀了无数人回来,更让人觉得害怕。 外头的声音由远及近时,谢知鸢正躺在枕子上发呆,她原以为是自己脑袋不清醒、听错了, 可下一瞬更大的动静传来时,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那人,是回来了? 也是,这么久过去了......久到她都记不清他离去的日子了,确实也该回了。 下人们杂乱的脚步声中,谢知鸢手抵在嘴角咳了下,原本生起波澜的眉目再度平静,缓缓地又躺了回去。 沉稳的脚步声连着一串杂响在门口顿住,他没有丝毫要掩饰的意思,大喇喇告知她,他就站在她的门外。 谢知鸢抿了抿唇,尽管心中暗示自己不在意,可手不自觉攥紧被褥,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一时之间屋内屋外都格外阒寂,在场的小厮丫鬟们都垂首屏气,几个毛躁胆小的小丫鬟欲哭无泪,在心中早已将“坑害”她们自己却先逃走的红芸姐姐骂了一顿。 不知过了多久,陆明钦垂首看了眼掌中之物,用整洁的方帕包好,俯身将它放在高高的门槛外。 他望了眼木门,这才转身离去。 外头沉凝的气氛一松,丫鬟们皆不敢动,纷纷挤眉弄眼地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过了半晌,有个大胆的小厮先直起了身子,其他人才照做。 “嗐!”小厮们叹气摇头走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