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闻言慌里慌忙前去小厨房准备。 谢知鸢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又等了片刻,这才悄无声息下了床。 只着月白寝衣的单薄身影在月色下如同鬼魅,她将绣鞋放至门口,光着脚踩到了院中。 庭院里月光融融,杂草在角落里轻影摇曳,谢知鸢不一会便来到中央的那口井前,咬着唇按住支架,井里已有口木筒。 她提着一口气握住把柄死命地转,辘轳摇晃间,井绳吱拉着将水斗提了上来。 谢知鸢倒了不少水在脚上,这才提得动余水,她拎起木筒,将里头的水全然撒至身上。 仲春的天比之初春稍暖,却远不如夏日,冷风在暗色中逶迤而来,瞬间将浑身湿透的女子冻得瑟瑟发抖。 她打着颤搂住肩膀回了屋子,又将裤腿的水拧干,趿拉上鞋以免将屋内绒毯沾上深浊的泥土渍,抱着被子等待。 侍女不多时便端着姜汤回来,谢知鸢让她将汤放至桌上,她虽有些惊诧但也没多想,略一欠身便退了下去。 等她走后,谢知鸢才将被褥翻开,起身假意喝姜汤,实则端着汤站在了半开的窗牖前。 冷风摇曳着窗幔,背后的刀痕遇冷化作利刺将她刮得五脏六腑巨疼,可疼痛中,那双眸子亮得惊人。 作者有话说: ——1引自范成大的诗句。 下一章在明天,如果待会看到有更新提示,那只是俺在修前文⊙▽⊙ 加快进度,加快进度? 第188章 、前世9 谢知鸢吹了一夜冷风, 第二日便病了。 她背后的旧疾原经不住冻,脊骨是身体的支柱,这支柱一遭毁坏,整个人精神气都被抽走。 风寒伤身,陆明钦坐在床边握住掌心的小手,目光在她泛白的面容之上缓缓描摹。 谢知鸢费劲地睁开眼,正巧对上他的黑眸。 好似能看穿人心的目光静得可怕,可男人到底没说什么,替她掂了掂被角哄她睡觉。 谢知鸢喝了好几日的药,结结实实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才勉强能起身。 她特意挑了个大晴天下地,同红芸说想去逛逛顺便晒晒太阳。 红芸不疑有他,抚着谢知鸢出了门。 临近小厨房,苦涩的药味蔓延至鼻尖,里头正在替她熬药,侍女们手忙脚乱的,似乎还做不惯这些事。 趁着红芸前去搭手,谢知鸢偷偷从角落里攥了一把药沫子在手心。 她在这喝了药才走,浑身上下都是药味,掌心的药渣并未被任何人发现。 待躺到了床上,她才小心翼翼伸手,将药渣放到被褥上,一边挑一边闻,将里头的乌草全数捡了出来。 乌草是药也是毒,少量可祛风除湿,于解风寒大有好处,量多了却能置人于死地,谢知鸢却看中了它的其他用处——乌草是蒙汗药的主药。 一切都很顺利。 她成功迷晕了侍女,逃出了这座府邸。 甫一踏出门,瘦弱苍白的女子便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一面捂着嘴,一面强撑着病体开始疯跑。 同丰巷离街道并不算远,谢知鸢大口喘着气,眼前阵阵泛黑,巷口小贩的吆喝声与如织人流的杂闹声近在咫尺,却宛如隔了层云雾般,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不能晕,马上就能逃了。 谢知鸢晃了晃脑袋,欣喜与激动的情绪还未在心底彻底蔓延,一道高挺的身影却不紧不慢挡在巷口处。 清俊的面容在日色下如玉般通透,在谢知鸢眼里却宛如屠人的罗刹。 男人着了一身朱红色的官服,广袖垂落,半露出一截腕骨,其上几张泛黄纸张随风晃动,却被他的手指牢牢夹住。 “阿鸢怎么会在这,”他好似什么都不知道般,甚至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是府中住的不舒服吗?” 谢知鸢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反应过来时吓得唇都在哆嗦,眼里残余的泪珠在在男人朝她行来后轰然坠落。 她不住后退,杂乱与害怕却也抵挡不住晕乎乎的感触,未绝的大风将稍显单薄的内衬挂得乱飞。 她后知后觉到冷意,针扎般直入脊背。 陆明钦叹了口气,他身高腿长,不过两步就拦住了她的去路,空出的大掌一把攥住她冰冷的手腕。 “怎么穿这么点?”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入怀中,清冽好闻的气息瞬间溢至全身上下。 谢知鸢咬了咬唇瓣,眼睛抬着努力地不想让它们脆弱的滚落下来,可还是没法阻止泪水像断了线似的使劲掉, 心弦一松一紧之间,眼前一片漆黑,她腿瞬间软了下去。 * 谢知鸢醒来时,已是翌日傍晚。 空中泛着清苦的药味,她舔了舔唇角,尝到干涸药渍的滋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