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钦只略停了脚步便往那边行去,靠近时恰好有个侍女瞧见了他,霎时面色一变,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 空中晃动的毽子被男人稳稳攥于手中,他垂眸看着不过两瞬便已跪了一地的景象,神色难辨。 死士的功夫尚在伴云之上,怕是早在他行至门口时便已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现在才装模作样跪下,只不过有女主人护着,有恃无恐罢了。 不过短短几日,便能收买人心至此。 他的阿鸢,可真是长大了。 谢知鸢察觉到周围侍女跪了一地,倒无甚惊慌,她收了踢毽子的动作,气有些喘,“表哥今日回来怎么不让人告知我一声,小厨房可没备好您的菜。” “无妨,”陆明钦指腹摩挲着毽子上粗硬的毛,不紧不慢上前几步,“我已在陆府用过膳。” 男人身量极高,靠近她时气息自然而然将她全然笼住,谢知鸢不合时宜地想起几日前晚上有力的抽/弄,脸上的汗不禁滑落。 陆明钦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替她一点点拭去。 跟前的女孩子气息不匀,动久了后雪团般的脸上满是薄红,唇也红嫩嫩的,汗水将她的睫毛打湿。 她乖乖地垂着长睫,任由他将她鼻尖上的汗珠碾住。 她这么乖,陆明钦却没依着她的想法来。 “这些人——”他刻意提起底下跪着的侍女,边替她将最后一抹汗液拭去,边沉声道,“玩忽职守、以下犯上,罪不可赦。” 此话一出,跪着的人俱沉默垂首,竟连求饶都不敢。 “她们都是在陪我玩,”谢知鸢垂着的眼睛倏忽抬起,扑扇得如同小刷子般。 话音落,她犹豫着伸出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纤细的手指捏住男人镶嵌着金丝云纹的袖边,还轻轻晃了晃,“表哥不要罚她们......” 为了方便,她只挽了个轻盈的低簪,轻柔的墨发压在耳侧,几绺碎发覆在额间。 陆明钦垂首望着她柔软的发旋,心底生起几分隐秘的酥麻。 这样才好,若是想让他听她的话,总得付出点代价。 毫无条件的给予只会在她心中配上不知天高地厚的丈量。 * 晚膳陆明钦抱着她一口口哺喂,谢知鸢本要挣扎,却被男人按在怀间动弹不得。 “乖一点。”低沉的声音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覆在耳侧,微凉的薄唇若即若离,在触及耳朵尖的那一刻又远离些许。 谢知鸢被痒得立时定住不动,由男人捏着勺子,喂了她一口又一口。 他似是知晓她喜欢吃什么,没勺的饭菜调制得刚刚好,谢知鸢一时之间顾不得其他,吃着吃着,竟撑了肚子。 这还是自娘离世以来,她头一回吃的如此之多。 谢知鸢垂睫,藏在袖间的手缓缓收拢。 “好吃吗?”他问她,似乎又不是在问。 “表哥喂的自是好吃,”谢知鸢抿唇笑,嘴角的梨涡甜得腻人,“阿鸢都吃撑了呢。” — 用完晚膳后陆明钦便放她下来,谢知鸢跟在他身后进了屋,脸上始终带着温软的一点笑意,步伐徐徐,绣鞋轻抬间裙摆稍移。 才行至里间,身前的男人便开口了。 “你不必白费心思笼络那些下人。”陆明钦将外袍随手放至架边,暗金色的云纹绣微颤。 “她们都是死士,”他转过身来,唇角罕见轻弯了下,“命都在我手底下,绝不可能生有二心。” 此话一出,满室阒寂。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