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叹气,“其实,还是少吃为妙,如今您的身子——” “这也依不得我,”乌黑纤长的睫稍垂,空灵秀美的脸上无甚表情,他伸手接过黄管事怀中的几个药包,将其好好放到布袋子里,并其他肉条搁一块,这才又开了口, “黄管事,此次我提前来此之事先勿要与张叔提及——” 秦奕拢紧袋子的抽绳,细长秀致的手指泛起青色,似是感知到黄管事的疑惑,他不紧不慢接着道,“若不然,他定会因此发怒,说不准又将气撒到你们这,届时众人都没好果子吃。” 黄管事依旧不解,“那您知道他会发怒,还......?” 秦奕轻轻笑了笑,“他也该知晓,不是诸事都能如他所愿的。” 黄管事便不再问,他是看着公子长大的,本就因张叔强迫公子服药一事对他颇有微词,如今听公子这般说,自然不会不依。 秦奕拜别黄管事时,谢知鸢已选好了自己的弓箭,于她而言,太轻太重的都不好,丑的她又不喜欢,是以精挑细选才摸着了一把银边镌刻马蹄莲的小弓。 李管事眼观鼻鼻观心,目光始终放在地上,只有微抽搐的眼尾泄露了几分不平静。 谢知鸢抿抿唇,她不好出声,就用银弓轻轻戳了戳李管事的肩膀,对方却一个激灵好似被吓了一大跳。 “夫......啊呸,这位侍卫大人,有何吩咐啊?” 谢知鸢听出他刚刚故意念错的字,长睫扑扇了两下,有些发肿的唇红嫩嫩的,“你认出了我?” 李管事只恨自己一开始时没注意到女孩的嘴巴,陆世子根本没想遮掩,只怪他没眼力见。 “嗐,您这沉鱼落雁之貌,小人一见便猜出来了。”李管事笑眯眯地,眼尾的笑纹堆叠在一块,他目光调转至她的手上,“嚯,您真是好眼力,一挑便挑中了当年先皇宠妃留下的银弓。” 谢知鸢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李管事盛赞了,那我便要这个了——” 她说着便迫不及待提裙摆朝门外奔去,她期待着表哥替她挑的马儿呢,结果才到帐门口,便猝不及防撞上了道身影。 “唔——”谢知鸢单手捂住自己生疼的鼻尖,她抬头一看,却见是方才在大厅内的秦奕,此刻应是拿了肉,才会经过此处,又恰好与她撞到。 日光下,脸色苍白的女子略蹙眉望来,她好似被她撞疼了一般,忍不住伸手咳了两声。 “我,我,对不住......” 谢知鸢心虚地垂眸,她连看都没看对方的脸,只顾着低头。 “无事,咳咳——”秦奕轻咳了几声,一面笑道,“阿鸢如此,我看着也开心,你去找陆世子吧,不必管我。” 谢知鸢粉唇嗫嚅了下,她抬眸瞟了眼秦奕,欲言又止,但在她温和的目光下落荒而逃,将要绕过她时却忽地闻到一阵香味。 味似麝香,却远比麝香怪异...... 到有些像阻碍杂草生长的锄风剂...... 她有些疑惑,步伐却未停,拎着银箭屁颠屁颠跑向宽阔草场上,坐在马背上的表哥。 不远处的男人手握缰绳,垂着的眸子漆黑入墨,他静静看着女孩飞奔而来,那灰扑扑的裙摆在日色下都好似闪着光。 “夫君——”谢知鸢小口喘着气,她探了探脑袋,笑意缓缓凝滞,乌黑的眼睛微瞪圆,“我的马呢?” 方才表哥便是同她说替她牵马去,可如今表哥的人是在了,她的马呢? 暖阳下,男人坐在马背上,被光影渡得高挺的身影轮廓隐现,居高临下望来时,嗓音淡淡,“你骑我的便是。” 骑他的? 谢知鸢枯着脸与烈风对视一眼,从它圆溜溜的眼睛里瞧见了自己的脸,还有种莫名的嫌弃。 什么呀,它嫌弃她,她还嫌弃它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