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我替你去烧些热汤,千万别再喝茶了!” 公子他身子不好,每到冬日伤寒发作,总能咳个没完,那茶叶性寒,还是不要喝的好。 小沙弥把扫帚靠到檐下的支柱旁,扣住快脱落的帽子,小跑着往外赶。 寺庙不供给热汤,他们的水需得自个儿烧,现在还好些,这里不远处便是溪涧,若是再过些日子,溪流都冻住了,就得去山下挑水。 嘴里呼出的热气化作白茫茫的一片消散在空中,晚亭才拎着木桶跑到院外,就撞见了张叔。 他这回的脸色更不好了,甚至于不能以不好来形容,只能说是森然,这份森然在那张洁白的脸上莫名显出几分阴鸷。 晚亭不敢招惹他,福了福身子便匆匆逃走了。 冬日的溪水冰冷彻骨,晚亭只装了半桶,再多的他也拿不动,若是不小心撒到身上,怕又要吃一番苦头。 他哼哧哼哧回了院落,才端至檐下就听到张叔的猛然提高的音量, “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晚亭缩了缩肩膀,张叔又来骂人了,每回都是这样。 他见怪不怪地拎着水桶去了烧水房,厢房里的争执却愈演愈烈。 “是不是你刻意透露给他们的?”张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他看着坐在梨花木椅里的素色身影,半握着的拳头不断发颤。 秦奕抬了抬眼,白茫茫的光影中,越发显得仙姿飘逸,他轻咳了几声,神色淡然,“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叔凉凉笑了两下,连声说了三个好,“如今我是管不了你了,可阿奕你也该知道,如今你不是一个人,就算你再不愿坐上那个位置,也得拼命伸手去够了,因为这是其他人拿命换来的!” 秦奕默不作声垂下眼,眉间无风无雨,好似一尊泯然的玉佛。 张叔见他这姿态,伸向他的手指直打颤,声音也越发凄厉, “我知道你不管你自己,但如今的举措害死多少人你知道吗?我们的大业,那是有无数人拿头颅热血在前边开路啊!可你倒好,无所谓便罢了,居然还反捅一刀?” “公子是要让所有人与你一同陪葬吗?!” 话音一落,满室寂静。 秦奕蓦然开口,“若是就此放手,便不会有人牺牲。” “没用的!”张叔被气到胸口不住起伏,他沉着声道,“谁又来放过我们!他们会允许公子的存在吗?” 见秦奕眼睫微垂,他老泪纵横,声音哀痛,,“此次我们在朝中安插的人手暴露了一大半,半边基底前功尽弃啊——” 他软了声哀叹,“公子也该好好想想,若是真要我们这些不重要之人下黄泉,那老臣......也甘愿奉陪!” 他说完,对着垂眸不语的秦奕一拜到底,趔趄着往外走了。 厢房内重归平静,一切都好似从未发生过,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 “郡主,晚亭来送热汤啦!” 秦奕思绪收拢,他静静看着日光下浮浮沉沉的埃土,淡淡说了声进。 所以......为了他人,就该牺牲自己......吗。 小沙弥进屋时,白茫茫的光随着洞开的门户溢入大片,秦奕垂眸看了眼自己被光照得透明的掌心,虚虚浮浮的线条杂乱无章,就如同命运般难测,也难躲。 * “表哥......” 女孩轻软的喘息声响起,与室内的轻啧声相混杂。 毛毯上衣物散落了一地,仔细瞧去,每一件却都是姑娘家的。 男人衣冠整洁,怀中女孩的衣衫却被扯下大半,堆叠至臂弯处,里头剩件心衣,露出大片嫩白如雪的背与肩颈。 不远处的火炉咕噜噜冒着烟,暧昧的水声混着热气,将此处衬得一片迷蒙。 系带从后颈处滑落,却被修长如玉的手指牢牢绕住。 男人抬头,往后远离了些, 谢知鸢茫然地咬了咬指节,垂眸看着骨节分明的手带着系带慢慢扯落, 后一瞬间,陆明钦眼里落了阴影。 他垂着眼皮看了半晌,直至谢知鸢忍不了,揪住他的指骨,带着哭腔喊了声表哥,他这才慢悠悠垂头。 女孩坐在他怀里,身子恰好比他高了一些,就方便了他的动作。 在间隙,陆明钦稍抬首, 他把那两根系带放到谢知鸢手中,将滚烫的热气全扑洒在她心口,声音也似被火灼了的哑然,“......拿好。” 才吐出两个字,便慢条斯理又继续,他现下手空出来,能做的事可多。 细瘦的手指紧紧攥住系带,谢知鸢一边轻喘,一边咬着手指头看着表哥亲自己...... 她脑袋里满是被热水黏住了的浆糊,半点的思考都被桎梏住。 她叫起来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颤,好似能掐出水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