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急啊...... 黄茂抹着脸上的虚汗,也跟着默默腹诽。 他现在才知晓往日他对自个儿是有多仁慈。 或许是存了教导的心思,陆世子往日虽不苟言笑,语气也平平淡淡,但为人极有耐心,便是审讯也是循序渐进。 虽说有时候会故意诱他犯错,待他手忙脚乱狼狈至极时才不慌不忙提点,可黄茂向来觉得那是陆世子让人“吃一堑长一智1”的法子,只能怪自己蠢笨。 黄茂在一旁枯着脸,看着陆世子审讯才从招安礼上抓来的反贼。 诏狱常年不见光日,其下湿冷的寒气好似也沾染上男人的眉目。 黄茂打了个寒颤,他不知晓此次事件有何值得操心的,甚至把还在婚假中的陆世子也请了来。 莫非—— 黄茂摸了摸下巴,只听说那招安礼来往的人都与上清教有勾结,若不是有个侍卫机敏,恰巧发觉不对,他们都不知在眼皮子底下竟能出这样的龌龊勾当。 这简直将太子脸皮子往地上踩啊,难怪要如此动怒。 可惜的是不慎打草惊蛇,只抓到了最后一个逃窜的同党。 黄茂不知自己越想越偏,反而还觉得自己想得挺对。 “黄茂——”黄茂抬头望过去,恰好撞进一片漆黑的眸光中,陆明钦正俯视望来,“你在想什么?” 话音方落,他随意丢下手中的器具,那闪着银光的匕首落地时发出一声脆响。 黄茂咽了咽口水,僵着脸道,“下官正想着此次案子的蹊跷呢。” 他余光中瞥见陆世子垂落的手—— 指骨分明,如竹如玉, 方才好似不小心沾了些血迹,于微凸的青筋上流淌,愈发显出惊心动魄的瑰丽。 “世子可是审讯完了?” 陆明钦轻描淡写扫了他两眼,眉头拢起,“这事你不必再管,之后我会差人告知太子——”他话锋一转,“之前我让你盯的事如何了?” 边上有卒吏匆匆赶来,将完好的布巾举过头顶。 陆明钦取过后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白色的布巾舔舐过泛白的指骨,染上鲜红。 “......邵大人那边毕竟有圣上保释,我们虽能按规矩强压着不放人,可——” “你确定他一直有好好待在诏狱中?” 黄茂的声音在瞬间被冷冷打断。 男人眉目沉沉,“若是你连手底下的人都看不牢,那这个位置也可以换个人坐了。” * 暮色四合,冷风簌簌,卷起宽大的披风衣摆,微露出其下刚劲有力的长腿。 男人大掌拎着个木盒子,步伐匆匆行于小道上,左拐右拐踏入停南轩。 “世子爷回来了?”守门的小厮忙站直了身子,讪讪笑道,“可要小的嘱咐小厨房再烧些晚膳?” 陆明钦停了步,淡声道,“不必,再上副碗筷,我与夫人一道吃就是。” “夫人她——”对上男人蓦然望过来的眼睛,小厮话一时之间卡在喉咙里。 他这才发觉被世子爷放在眼里是有多恐怖。 陆明钦原本沉寂的眸子转锐,他问,“夫人怎么了?” 小厮顶着沉沉气势,硬着头皮道,“夫人她下午同陆三小姐出门了,现在还未归。” 作者有话说: ——表哥:紧赶慢赶回来,满心怀喜能和阿鸢吃饭,没曾想人没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