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转头同妈妈道,“其他的倒用不着,替我们再备两套寝服吧——” 妈妈诶了一声,才转身又被唤住,谢夫人补充,“要时兴一些的。” “娘——”谢知鸢已将头埋在娘亲怀里出不来了。 幸好谢夫人今日带的是闵婆婆同紫鹃,若是带了个小厮来拎东西,谢知鸢怕是要跳到江里洗洗浑身的热气。 可即便如此,少女白嫩脸颊上的红意一路未消,似要比过天边的红霞。 踏入谢府巷口的那一刻,与孩子们玩的四喜停了动作,惊奇地看向自家小姐的脸,“小姐,你的脸怎么成猴屁股了?” 虽然四喜并未瞧见过什劳子猴屁股,但这并不妨碍她学别人说话。 谢知鸢眉目一转,瞪了她一眼,“你自己同小孩玩去,懂什么呀你——” 四喜躲过了她突如其来的攻击,暗道小姐真是越来越小气,和她说两句就要急眼了。 ...... 快入睡时,四喜便明白小姐白天脸为何红成那副模样了。 谢夫人其实并不常来风行居,母女俩每日用晚膳时都会叽叽歪歪个不停,为了安抚哀怨的谢老爷,谢夫人除却在一些要紧时候,都不会晚上来找谢知鸢。 今日倒是蹊跷了,四喜原以为这是小姐快要出嫁了,谢夫人舍不得才这样, 她端着热水穿堂而过,才把盆子放到脚踏上,没想到就听了一耳朵污秽之言。 “......你将娘方才同你说的细细琢磨一番,也不晓得陆世子是个什么情况,但他骨架大,你又生得娇小玲珑,免不得要吃苦头。” 母女俩正躺在拔步床上,谢知鸢默默把脸颊连同头整只塞进了被褥里,只露出又红又烫的小耳朵。 谢夫人瞧得好笑,又偏偏不依不挠问她,“晓得了吗?” 谢知鸢胡乱点了点头,瓮声瓮气道,“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我可是医师诶,还是瞧过两本册子的。” 谢夫人眼尾泛起笑意,她凑过去伸手揪了揪女儿的小耳朵,扬声道,“那阿鸢的耳朵怎么如此红呀?” 谢知鸢哎呀了一声,从乱成一团的被窝里探出同样乱糟糟的脑袋,雪白的脸颊子也鼓成只团子,“娘亲欺负人——” 谢夫人笑而不语,转手捏上了她的脸颊肉,阿鸢每回吵不过别人,抑或是感到自己被压过了,总是要说别人欺负她。 明明认怂得快,却又不服输...... 谢夫人暗叹,把女儿的发丝都理顺了,才问,“届时你自个儿配点药材,记得带上。” 谢知鸢长长地哦了一声,心下却觉得娘是在杞人忧天,梦中她也不是没经历那些事,虽然说一梦了无痕,即便还存有些许记忆,现下细细去想,也模模糊糊的,但大体上总不会错。 表哥温柔的时候,她应该还算是舒服...... 不能再想了! 谢知鸢揪着手指头再次默默把自己埋了,那边谢夫人已从四喜手中接过冒着热气的帕子,侧身拍了拍女儿的小屁股,又把她掏出来将脸蛋细细地擦了一遭。 ...... 十一月素有冬月之称,天也随它的名头,过了秋后更凉了。 谢知鸢去大学府都得披上厚一些的大氅,帽边缘毛茸茸的一圈儿,越发显得如玉瓷娃娃一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