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的嘛” 侯立在世子爷身后的伴云嘴角止不住抽抽,心中疯狂吐槽。 每回世子爷做了事都不屑于寻什么由头,毕竟即便再离谱之事在他口中都好似是真的一般, 更何况——无论从世子爷嘴里透露出什么,这群臣子都只能信,甚至会替他圆好各种缺漏, 比方此次他只提及不小心磕到嘴,底下都有人替他找补是吃饭时咬着的。 伴云叹口气,自己竟还不如几个臣子贴心。 陆明钦没工夫管这些小事,他下朝后未回府,反而又去了趟诏狱。 上回从翠玉阁中搜查到前朝上清教一事已让圣上震怒,连颇受重视的邵远都因此差点被革职,现下正被大理寺查办呢。 诏狱依旧是阴沉的老样子,不停有人进来又出去,黄茂正立在一初牢狱前,见到陆明钦来了,眼睛亮得宛如夜明珠。 “陆世子,好久没见您了,我——” 男人一个眼风扫过来,黄茂便适时止住了话头,他讪讪一笑道,“还真如您所料,那张妈妈的孩子一拖出来,李深则便什么都应了。” 谁曾想传言中情深不寿的李主事竟在外有了个私生子,还是与青楼的老鸨生的, 黄茂得知此事时暗中惊叹,这些男人就是如此虚伪,家里一个,外头都不知有多少个。 陆明钦淡淡嗯了一声,从身边狱卒手中接过口供,手指在上边轻点,却只扫了两眼,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御议司早已有了个结果。 “李深则”此人本就是个批皮老鼠,他本名罗槽,杀了李深则后套上这层壳子已有十数年, 罗槽原先有妻有子,妻子是张妈妈,他们二人都为上清教效力,在此之前不知透露了多少消息至翠玉阁。 罗槽承了“李深则”的身份后,难免要与李深则的发妻日日相对,而原先的李深则爱妻子入骨,为不露馅,罗槽日日伪装深情,朝夕相对之下,难免对那女子动了真情。 原本每次完事后罗槽都会以避子汤代替补品让她服用,李夫人还以为是自己的缘故迟迟不得受孕,万佛寺一年去不知多少回, 在一次心软下,罗槽撤了药,不成想就是那回让她怀了孕。 如此一来就有愧于张妈妈。 张妈妈借机让他降税,罗槽便昧着良心降了,原本一两次的疏漏不打紧,未曾想新法改革后朝中动乱,竟将他也牵扯了出来。 而上清教同先皇血脉相勾结——“李深则”是不知道的,张妈妈就不一定了。 只不过——他想起此次李深则明显的疏漏——那些人是要舍弃上清教? 还是邵远? 先皇血脉尚存一事事关重大,如今知晓此事的也不过十数人,自是不能同他人透露。 现如今黄茂还以为是李深则同张妈妈一道与上清教勾结,前夜逼出了口供,正得意洋洋仰着脸等着挨夸呢。 陆明钦看了他两眼,将泛黄的纸递还给他,一面提步朝外走,一面道,“看来陆某往后也无需来此了,黄大人做的很好,剩下的也这么办。” 黄茂小跑着跟在陆世子身后,听他这么说不由得茫然“啊?”了一声。 狱卒已端着盆子从另一面过来,陆明钦适时顿足,慢条斯理净好手。 水珠缓缓从男人修长的指骨滚落时,他侧身俯视黄茂,瞳仁墨黑沉寂,“黄大人不会让陆某失望的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