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软的后颈在指腹间略滚动,他的指尖带着夜晚的凉意, 谢知鸢被他捏得吃痒,眼眸都弯起来,才嘟囔“表哥你做什么呀”,就对上男人的眸, 风灯随着男人垂落的手滴溜溜地转,他脸上的阴影也落至眸底,眼神明明灭灭,似波澜诡谲又似风平浪静。 她忽地哑了声,周遭便只剩灯随风的窸窣。 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女孩柔润的下巴,男人灼热的气息忽地压来,强烈地教人无法忽视, 谢知鸢被这股侵略性吓到,不自觉吞咽了下,“表,表哥......” 手下是她柔嫩的软肉,夹着骨骼的脆弱,陆明钦指腹略摩挲了几下,忽地问她, “现下还觉着像是在做梦吗?” 男人不咸不淡的声音,好似所问并不是什么要紧答案,却不喜人答非所问不听话。 谢知鸢心尖一缩,她眼眶在酒味的刺激下有些发红,她试图逃过,“表哥——” 男人的气息又近了些,甚至于女孩脸侧都带上酥酥麻麻的感触, 他很克制,声音极低极沉,却在唇动时轻轻擦过她的嘴角,又问了一遍, “告诉我,还像是梦吗?” 他并不想让她逃避。 就算此次定亲并非她所愿,那也得好好受着。 “不——表哥,”谢知鸢心头慌乱,手下意识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揪上男人衣领下垂落的红樱,宛如不知要躲去何处的小动物,连眼尾也可怜巴巴地下垂,“我,我摸到你了,这是真的,不是梦。” 陆明钦停下来,忍不住又笑了笑,这回倒并非为嗤笑,反而带了无奈。 她到底还是什么都不懂,是他操之过急, 如今已定了亲,他瞧见她都有不同, 但还不够,他所想要的,是不分彼此,骨血交融,叫她再也想不着他人。 而她那个旧情人—— 陆明钦大掌覆上女孩的脑袋,在她无措望来时,轻声道,“往后若是不安,需得告诉我——” 没等谢知鸢反应过来,他话意一转,“今日原本是要镇国公他来一趟的,但近日他卧病在床,不好叨扰他,祖母亦是如此,等我们成亲时,再谈其他不相干之人。” 显而易见,他口中不相干之人便是陆夫人了。 谢知鸢思绪皆因他这句收拢,她不知表哥缘何与陆夫人生疏至极,可倏忽间又想起那日在街头摊子上时听着的密辛,这心里头存了几分疑虑。 夜里的风再暖,也总归带了湿气, 陆明钦抚了抚女孩微湿的鬓角,提灯捏着她的手送她回房, 风灯的光不暗也不明,些微能照清眼前之路。 谢知鸢抿着唇,由表哥牵着她行于通往风行居的小道上。 四周阒寂无声,只余风萧索打量着行人的脸,谢知鸢却觉心中一片安宁, 她晃了晃表哥的手,在他侧眸望来之际笑了笑,“表哥上回说的要带我狩猎可还作数?” 陆明钦莞尔,他问,“伤好了?” 谢知鸢脸一热,他怎么惯会欺负人的, 她不敢看他了,只轻声道,“好的差不多了,都怪表哥,上回还说什么不穿也无事。” 其实明明是她自个儿急于求成,没走两下就让马儿疾跑,由此磨破了嫩处也冤不了谁。 陆明钦倒未辩驳她的歪理,他捏了捏掌心中的小手,应了这句责怪,“是我的错,若是阿鸢伤好了,我忙完手头之事便带你去南山。” 他想起狱中还剩的那几人,眉头轻拢。 闻言,谢知鸢眼睛一亮,她唇角弯弯,“那表哥可不能反悔,我,我可想去狩猎了呢。” 女孩的脸在月光下相对明晰,是以乌黑透亮水眸里闪着的光被男人尽收眼底。 陆明钦瞧她这幅激动的模样,倒是有些新奇。 盛京贵女们皆不忍于杀生,别说狩猎,踩只老鼠都得嗷嗷叫。 不过他想起表妹往常替人医治时也时常见血,不由得又笑了笑。 她想做什么,那便去做,他会是她的后盾。 光影婆娑间,时光随着影子拉长,可路终有尽时。 谢府能有如今这般大还是谢老爷入京时瞅准时机,花光了手头的积蓄,才从一位致仕的朝廷命官手里换得的宅院。 于一家四口虽大了些,但到底比不得亭台楼榭环绕的陆府。 两人没多聊几句,风行居便在不远处显现。 里头灯火通明,眉眼英气的丫鬟正百无聊赖托腮坐在石阶上,脚边随意搁着盏风灯,木提手卧在横条上。 丫鬟手里托着的腮肉足以显现出她近日的伙食有多好。 她见到谢知鸢的那刻,那双眼里霎时闪过宛如狗子见到肉骨头的光,她忙拎着灯起身,大声呼喊“小姐——这里!” 谢知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