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瞬间将手掏出来理衣袖的举措,忽地懂了些什么,挤着眼撞了撞他的肩膀, 戴着帽子的小总管推开他轻咳一声,“应是快了。” 他话音才落,边上车厢帘子被只手一拉,旋即男人抱着女孩的身影出现, 陆明钦单手将披风牢牢压在她身上,另一只受则绕过她的臂弯, 他倒是只着了件挺括的湛蓝襕衫,在月色下显出清泠泠的轮廓,风卷起雪白的滚边,吹得猎猎作响, “世子爷。”几人忙垂首行礼, 男人颔首作示意,他俯身将怀中少女放到地上,确认她站稳了才松手。 谢知鸢从温热的怀中退出来时还揪着表哥的领口,还未开口,冷风便劈头盖脸灌了她满头满脸。 发丝才散落到半空,又被大掌拢住,陆明钦将阿鸢不住垂落的兜帽压着覆在她的头上, 那兜帽又宽又大,几近能盖到她的下巴,男人一松手就要被吹飞, 谢知鸢什么也看不见,轻轻嘟囔了两声,只得自己伸手扒拉,将帽檐往上抬,露出两只圆溜溜的黑眸。 边上的枝叶被刮得落了一地叶子,风又卷积起地上那一堆,乱叶翻飞中,四喜一面按着自个儿的要飞掉的帽子,一面小跑到小姐跟前, 正巧听见即便在狂风中依旧风姿卓绝的陆世子垂首问小姐,“可还走得动?” 什么走得动走不动的,小姐她没脚吗? 有脚的小姐却仰着脸,捏着男人的袖口,“脚还是有些发软——” 四喜:...... 她怎么觉着这二人便有些不对劲。 * 风行居,檐下青铜陨铃挂啦啦乱颤,隔间浴房的纸窗上投下道窈窕的剪影, 谢知鸢趴在木桶边儿上,默默地捏着手中的钱袋子,光洁柔滑的背露在外头。 她脚发麻并非扯谎,方才于车厢中的热潮即便稍稍褪去,没多久又卷土重来,她现在腿还抖着呢。 四喜从外头进来,她拎了桶热水,放到地上,从里头舀了勺,细细灌在姑娘的背上,带热气散开,才拿了白布条替她轻轻揉搓,边擦边问,“小姐,您与陆世子,今夜怎的如此,如此——” 她如此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哼哧哼哧替小姐擦背。 四喜自小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好些年,后来师父死了,她被人伢子拐走,夫人见她力气大又懂些武艺,将她买回府后也替她寻了个镖局的师父。 她杂七杂八都会一些,揉背也算个中翘楚,疏通筋络什么的不在话下。 谢知鸢被捏得热热乎乎的,在雾气下满脸生汗,她把脸搁在放置于木桶边的手臂上,哀叹道,“四喜真是孤陋寡闻,明日表哥便要来提亲啦——” “明日?”四喜一惊,手里的动作都漏了一步,“怎么这么快?!” 谢知鸢点了点头,脸颊肉跟着在小臂上磨过,她道,“其实他今日便来了,你们都没瞧见吗?” 四喜晃了晃脑袋,意识到小姐背对着看不见,才迟疑道,“今日奴婢一直待在府中未出去,未曾接到陆世子来的消息。” 谢知鸢微惊,难不成表哥早已知晓今日她不在府中,那他故意拉聘礼来又默不作声回去做什么,是太闲了吗? 她不能理解,是以久久沉默。 四喜却据此留意到他处。 大衍虽不太重礼教,但基本的规矩还是该守,男子纳采、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步都少不得,纳采时的聘礼也是有讲究的,普通人家如此,更遑论镇国公府。 送什么都得经由精细盘算,陆世子如此迅急,倒像是早已备好了。 四喜放心了些,不过未曾想陆世子瞧着清清冷冷,倒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