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今日四喜姐姐带我出府采买些芙蓉饼,未曾想这么巧碰见了小姐,” 她说着往后一指,便是如此跳脱的行径由她做出来也依旧行云流水般雅致, “她便在那家店呢,小姐可要我去唤她?” 谢知鸢摇了摇头,她似是才想起什么,偏头朝前边望去,那些贵女们早已消散在人群种,一个也瞧不见了。 没来由的,谢知鸢松了口气,这样娘亲也不会苛责她了吧,她也算尽力了,可是现如今又饿又累的,又怎能怪她跟丢了呢? 她回神对春桓笑道,“你们继续在此处采买便是了,我先行一步,别和四喜说我来过此处。” 谢知鸢早已对不远处摊子前的山高水远慕名已久,所谓山高水远,包含了冰糖水、马蹄糕、山楂糕等吃食,虽都是常见的点心,但它独出心裁,将这几样融为一体,又在上边撒上红枣碎、枸杞,瞧着宛如湖中点红的玉山。 先前谢知鸢可能还会嫌甜,如今只肖得瞧上那么一眼,这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起。 可四喜近几日管她管得严,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嘴巴还没好,又吃起甜食来,怕是又要不停念叨。 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卖山高水远的摊子在拐角的不远处,谢知鸢离了那群烦人的女子们,心里头的松快都压过了脚疼。 她捏着手里的荷包,倒是不急着赶去吃甜食,反而这瞧瞧那望望逛了起来,毕竟前些日子她出门都有人跟着,唯独那次同陆明霏一道喝茶,下楼又碰见了邵大人,独行计划再次搁浅,算起来上次自己一人逛街已是两月前的事了,如今瞧见什么都新奇不已。 这一路下来,她倒是买了几根簪子,又得了几盒口脂,她拎着盒盒罐罐,才行至巷道口,便被一道声音唤住。 “姐姐——” 那道声音极细极弱,若不是她恰好离得近了些,怕都没听见。 谢知鸢脚步一顿,她垂眸望去,入目的是个瘦弱的小女孩,她拎着个篮子,瞧着不过五六岁,怯怯地站在不远处,篮子里头叠了一层又一层的罐子。 瞧见她望过来,女孩也不敢提步,只小声道,“姐姐想买糖吗?” 谢知鸢歪歪脑袋,头上的兜帽也跟着晃了晃,她上前几步,巷口的阴影落到她脸上, “小妹妹,你怎么一人在这卖糖呀?” 她蹲在女孩子的跟前,精致的披风摆曳地,宛如尘埃中的菡萏。 女孩子闻言瘪了瘪嘴,垂睫道,“爹和我说,若是卖不掉就不能回家......可是,可是我不敢开口......” 她说着说着,忽地睁开了眼,谢知鸢才发觉那其中一只生了阴翳,竟是天生眼盲。 如玉般的手自长袖下探出,触及女孩瘦骨嶙峋的手腕时,对方还缩了缩,但终究没收回,哆嗦着任由她替她把脉。 谢知鸢眉头微蹙,脉冲微弱,后劲不足,气血也虚,处处凝滞,像是灯尽油枯的老人才改有的脉搏。 这女孩的身子,竟是已破败成这副模样。 她将手里的瓶瓶罐罐放到一旁,又从腰间鱼袋旁掏出香囊,里头全是救急的药。 她从中挑出补气血的,喂她吃了几颗,对方哆哆嗦嗦,眸光一滞,但还是乖乖吞了下去。 谢知鸢并未察觉到不对,末了还把腰间那对玉珏中的一个取下。 女孩的手比之腕部的情况不逞多让,细细小小,骨头都没发育完全,在她触碰上时还抖了抖。 “莫怕,”谢知鸢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你拿着这个,明日来城东芙蓉街的仁心药馆,我们那不需要银两便能替你相看,切记不要在你爹爹面前露出这块玉珏。”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依照这家人的习性,还是不得不防。 闻言,女孩只是垂着脑袋,身子倒颤得越发厉害,低低说了声“谢谢姐姐”。 谢知鸢却误以为她是在担忧回家后不好和爹交代,她其实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性子,之前同爷爷下乡里替他人看病也只是为了提升医术,可未曾想受了不少村民的接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