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可问了掌柜的,才知今日纸用完了,小厮正带着四喜去库房取。 这消息一出,她的心落到实处,就又从带她的小厮那点了些甜品,嘱咐他待会端来后独自一人上了楼。 可才行至过道处,她便犯了难。 四楼一条过道贯通南北,东西皆是一样的雅间,以天干地支与序数区分, 谢知鸢先前一心挂落在课业上,来时报了孟公子的名讳便有小厮径自带她上来,是以并未注意到自个儿的雅间到底是哪个号。 她在原地踌躇半晌,最终还是提步按着脑中迷迷糊糊的记忆来到一间房前。 甲拾陆。 谢知鸢咬咬唇,她试探地推了推,房门并未落锁且屋内并无他人叫喊,她松了口气,噔噔噔过了靠门的过道, 可才行至视野开阔处,她便察觉到不对劲, 屋内是空无一人,可桌案上只摆了几壶酒,并无她的布袋与课业等物。 怎的有人定了雅间还开着门不在里头的! 谢知鸢提裙便要出去,下一瞬杂闹混杂着推门声响起,其中一道像是急不可耐,才阖上门便大喇喇出声, “众大人来此为的不就是商议如何干掉二皇子吗,有何好吵的?” 谢知鸢霎时间愣住,浑身的血液变得冰冷,怎么这么倒霉,居然听到了这句,现下出去怕是丢了性命都算轻的。 她趁着几人在过道那争吵,忙小步钻到一旁的衣柜里。 衣柜不算狭窄,可要塞下她这么一只,也勉勉强强才够,谢知鸢控制好自己的呼吸,不断提醒自己, 没事的,待会等他们走了便好, 不会被发现的。 可心跳却与所有想法背道而驰,兀自跳得欢快。 桌案前,几人将将围成一圈,各自带的侍卫冷冷立在身后,方才那位嚷嚷的先开了口, “诸位来此,我也不多说其他的,只是需得让我见着你们的诚意。” 他目光锐利如鹰隼,脸上的皱纹都透着犀利,哪还有半分方才大喇喇的粗犷模样。 “方大人倒是着急,”太子旋着酒盏,侧眸时瞥了坐在不远处的某个男人一眼, 可他好似并未察觉,只敛眉握杯,似乎注意着某种动静。 宋誉启无奈收回目光,轻笑道,“大人看了此,便知我们是何意。” 他身后的侍卫俯身递上一封信件。 几人打着官腔,防着某些耳目,并未将紧要之事说出口。 五军提督才接过那封信便顿了顿, “等等,”他沉声道,“屋内有人。” 原本还在小声交谈的官员们霎时一静,屋内瞬间被某种不知名的感触吞噬。 怎么办,被发现了。 柜子里,谢知鸢吓得屏住呼吸,方才她越听越觉着是要出问题,如若现在被逮住,怕是谢府都逃不掉—— 惊慌失措之下,她已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脸上发凉,那是她的泪。 原本的时刻的流逝也好似被拉长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谢知鸢已心生绝望,才有道低沉舒缓的声音响起, “让我去瞧瞧。” 居然是表哥。 谢知鸢捂住嘴,些许期盼混着堪不破的复杂情绪不断在翻涌。 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感情要她觉着表哥不会杀她,可理智却叛逆得很,一下下刺激着她衰败不堪的灵台。 他会杀了她的。 男人皂靴落在地毯上的声音越来越近,脚步轻且稳健,可一步一步都好似把木锤狠狠的落在她的心上。 她狠狠地咬住唇, 在柜门打开的那一刻,谢知鸢下意识庆幸来探查的人是表哥,她还存有些许期盼,不然只怕现下便已惊呼出声。 可就算是表哥,她也依旧怕的要死,那些暗黑污浊的思绪瞬间吞没她, 她用掌心死死地捂住嘴,大眼里不断喷涌出泪水,一下子将手背完全打湿。 陆明钦眉眼未带任何惊讶,目光慢条斯理地自女孩的发旋落至她惊惧的眼里, 如有实质性的,像只见不着的滚烫大掌,缓缓研磨过女孩嫩滑的肌肤。 带着压迫与暗沉。 坦然又肆意。 直瞧得女孩受不住地轻颤与破碎,他才在她无助至极的目光下缓缓开口,“没有人。” 语调清冷沉缓,在瞬间破开极静的气氛。 他这般说着,可那晦暗的眼神却依旧停留在谢知鸢身上。 闻言,五军提督哈了一声,他并未纠结此事,举起酒盏斯哈了一口,末了轻笑道, “陆世子说没有人,那便是没有人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