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听着听着,她眼皮子开始打起架来, 孟公子又一次询问没得到回应,转眼瞧见女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有些无奈地叹口气,目光在她脸上寸寸扫过, 不多时,他起身行至门外,院中林荫蔼蔼,忽地闪过一道黑影, 原本在洒扫的书童停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看向孟瀛, 淡雅清俊的男人没了什么表情,侧眸淡声道,“她并不知情,传令下去,将谢府的人手撤了,不必再盯。” 黑影再次闪过,书童垂首继续方才的动作,心中不由得思忖。 他原先便不明白公子在谢府安插人手的行为,但好在这些日子在谢府一无所获,连个云影卫的影儿都摸不着,撤了也好。 * 谢知鸢是被热醒的,她打着哈欠坐起了身子,察觉原本覆在自己肩上的某种重物因自己的动作缓缓下滑。 她侧眸瞧了一眼,是孟公子的外袍。 “醒了?”孟公子才从外头进来,望过来的眼里带上几分笑意,“可还想睡?” 谢知鸢涨红了脸,她揪了揪身侧的外袍,咬唇道,“我今日午休时未睡好,方才着实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许是因着才睡醒,小姑娘语调带着软软懒散的意味,听着倒像是在撒娇。 孟瀛轻轻地嗯了一声,他行至案前,将提了字的一张纸递给谢知鸢。 谢知鸢接过后瞧了眼,清隽的字迹密密麻麻写满了整张纸, “这是我方才替你理清的脉络,”男人轻柔舒缓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回去后好好记记,若我没记错的话,” “阿鸢是不是落了两次考核?” 谢知鸢抬起脑袋,黑溜溜眼睛直直将他望着。 “......到时候都得补回来。”孟瀛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语调里带上调侃意味。 “哦”谢知鸢委屈巴巴长叹一声,想要好好地肄业怎生如此难, 大衍虽说男女皆可入朝为官,但女子总是要困难一些,于大部分姑娘而言,入大学府只是为了有更好的亲事,因而好些人定亲后便早早退了学, 可谢知鸢不想如此,她也不知自己在坚持些什么,明明课业一塌糊涂......可就如此罢手,她知自己不甘心。 究竟在不甘心什么,她自个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孟瀛见她怅惘的厉害,也没在课业上多说,只又提起另一件事,“你可是收到了孙府的请帖?” 谢知鸢点了点脑袋。 太皇太后是那位已失踪了的先帝的生母,与当今圣上并无多大关系,是以在他即位后不顾挽留,径自回了娘家。 前两日谢府收到请帖时差点以为是送错了,可那留名确确实实写的谢知鸢三个大字。 太皇太后的寿宴,那可是家世煊赫或官位通达之辈才能收到的,往日谢府连长公主寿宴的门都摸不进去,这下子来了这么一遭,难免有些惶恐。 这么一想,谢知鸢拢了拢秀气的眉, 她最厌烦这些个应酬,若是可以,她恨不得一直待在爷爷的医馆里同百姓们打交道,也不愿面对那些个贵人们的嘴脸。 孟瀛瞧见她这幅愁云惨淡的模样,不由得失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脾性不错,不会为难小辈,若问你话,你如实答便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