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明说,但她不想再留在两仪殿的态度也十分明显,所以这都算是“拂了皇帝的意”了?哪怕皇帝是楚蔽。 可正因为楚蔽是皇帝,咸毓又觉得自己需要早点回去歇下休息了。 诚然,她吃饱喝足就拜拜的态度好像不够礼貌,但如今熟悉又陌生的两仪殿对她实在没有吸引力,反倒是隐约之间她直觉知道自己若是留在两仪殿过夜,自然没有在自己的咸池殿舒坦。 所以咸毓其实也没有想太深,她只是遵循本能地想回去,暂且放空一切地睡大觉了。 …… 不管前朝后宫风云昔变,等回到咸池殿后,安静的咸池殿内也依旧顶多团儿的话多些。 “这么多?!”团儿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赴宴回来的咸毓和明月,她连忙上前接过明月手中的礼盒们,险些没拎住,“这都是陛下赐的吗?” 团儿喜出望外,比当事人咸毓还开心。 这可都是御赐之物,团儿简直不敢相信,眨眼之间,峰会芦庄,她家美人真当是要熬出头了? 有别于团儿的又惊又喜,咸毓已经熟门熟路地默默转身进殿,兀自向自己的床榻进发了。 “明月姐姐,你的胳膊还好吗?”一旁没留意的团儿还在止不住地关心。 这些赏赐可真沉呐。 明月淡然回道:“我还好。只不过经美人……”她顿了顿,止住了随口而出的话,接着只说了一句,“经美人好似……吃饱了。” 至于醉酒与否,以及前不久两仪殿之行,就不是她能代为多言的了。 团儿闻言,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了。 她家美人尝吃撑,不足为惧。 咸毓想要睡觉,两人快速地给她烧了沐浴的水,等到她终于在自己的床榻上昏头睡去之后,没过多久,明月站在咸池殿内的大树下,和躲在树上的无姬大眼瞪小眼。 “你无事?”明月看出了无姬的不自在。 他瞧着像是又存着逼不得已之事了? 以往明月并未在主子跟前贴身当差,自然也并未见识过这般的难处。如今她近身伺候经美人虽未多久,但也瞧得出无姬这家伙差事自在中又带着一丝身不由己的假把式。不过她虽同为下属,但恕她没有感同身受的关怀之心了。 这厢无姬也尴尬地承认道:“啊对,我过来……过来散散心。” 明月:“?” 无姬连忙纠正道:“我过来要伞!” 明月:“……” 明月自然不会代经美人将伞还了。而其实无姬也不可能指名道姓地向经美人还伞。 那他眼下过来,乃是因为害怕两仪殿内在经美人离开之后,略显诡异的气氛。 遇事不妙,无姬便先遛出来了。可是来了这里之后,他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明月见无姬无聊,也不再理会他,转身便同团儿一块忙活去了。 无姬在树上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他幽幽地看向咸池殿内的两个人。 明月知根知底,眼下也无意理睬他的纠结,至于那个对一切浑然不知的小宫女,他也无法倾诉。 噫……怎么回事?为何先前以为的好日子盼来了之后,如今他又瞧着还不够喜庆呢? 他想了又想,索性折身回去了两仪殿。 正巧万良此时也并未陪着陛下,无姬上前便大着胆子问道:“万内侍,经美人莫不是不大喜陛下?” 方才他都瞧见了!无风不起浪,若是无事发生,经美人为何不肯在两仪殿多留些时辰?那可是换做旁人甚为羡艳之殊荣呐! 万良顿时眉间拧起,忍住了想捂住这臭小子嘴的念头,皮笑肉不笑地瞪着他:“你闭嘴。莫要胡说八道。” 无姬也不是个嘴硬之人,他立即顺着回道:“是属下失言了。可万内侍,为何经美人方才不愿留在两仪殿?” 他瞧着陛下不正是专程想让经美人留下的吗?再不济,他们应当也会坐下来用完下一顿的膳再说,为何…… 无姬凑上前,轻声问道:“万内侍,莫不是经美人还在气我们隐瞒身份许久?” 前不久在行宫里那几日,经美人瞧着反应也不大,像是已经将这事揭过去了似的。可眼下连无姬都琢磨起来了,恐怕那时经美人只不过还没反应过来罢了,甚至如今也不大瞧得出真实的反应。 万良垂眸,一时默不作声。 这也是为何他方才上赶着相赠经美人不少的礼的原因。 虽说名义上是陛下的御赐,但实则更像是他们主动送礼了。 天公不作美。 还未入夜,灰蒙蒙的天果然真下了雨。 楚蔽歇下之后,两仪殿内外便更安静了。万良轰走了只会好奇问东问西的无姬,自己也转头忙去了。 他走在殿外的长廊时,抬头望了一眼下起雨的乌蒙天色,心中倒是并未就此忧心忡忡。若是再想通些,他实则也无需皇帝不急急太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