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期艾艾时不时哼唧, 竟然是个极其怕疼之人。 他们这便就要再次启程了。 一切皆是在万良的淡然安排之中。 这一回, 变成了他们三人同乘一辆马车。 方才的惊险仿佛没有发生过似的, 万良安然坐在上首一脸镇定, 而生死看淡了的咸毓也坐在一边时不时眯眼打个盹, 唯有史玄道人一人还在后怕。 他一身藏青色的道袍袖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箭矢不仅划破了他的道袍, 当然还将他的胳膊肉划出了好大一个口子。 可带队的侍卫都是武夫, 想必他们推己及人, 以为他这点伤口算不了什么, 怎会理解他眼下疼得只想哼声。 然而马车内的老内侍自然不允许他太过于喧闹,怎会容忍他打破此刻的安宁。 史玄道人悲愤地瞥了一眼如同老僧入定的老内侍。 此人还正当像是个有两把花架子的老秃驴似的让他难以招架。 唉,可怜他自己是个倒霉鬼,一而再地事事倒霉。 …… 为了低调行事,他们这行人的队伍虽然对外公开,但一路上并不给巴结的地方官员有凑上来的机会。 有些地方官员想对路过的人马献殷勤,好好酒好菜早已日日备上了,就等着归京的队伍能赏脸下榻,以便他们能见见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从而套套近乎。 一般遇到这种地界的时候,万良反倒是一一拒绝了事,索性时不时在野外的夜里安营,一行人简单露宿也不会道苦。 不过…… 这其中当然不包括史玄道人了。 这一夜,他们依旧露宿在一片野草地中。 侍卫们搭帐篷、打猎、生火……忙得停不下来,唯有史玄道人坐在一旁期期艾艾地小声抱怨着。 “天可怜见的!皇家的人也要露宿街头吗?” 咸毓和他一样,都是没什么干活儿本事的,所以两个人就缩在一旁,揣手看着别人忙活。 听到史玄道人的抱怨之后,咸毓暗自叹了一口气,劝说道:“兴许是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不想想,上回刺杀我们的是何人的人手?” 很有可能便是京城外哪方势力派出来的人!因此说实话有些城内并不安全,不住也罢。想必良公公自有辨别能力。这一点连咸毓都想到了。 万良路过两人时,听见此番对话,心中微微诧异,没想到还有经美人说旁人想法简答的一天。 怪不得此前陛下一直同他纠正说经美人并非呆笨之人。 史玄道人闻言,吊挂在脖子上的胳膊抖了抖,也听懂了咸毓的言下之意。 他转而感谢道:“多谢道友提点。” 他虽然年长于这位道友,但也不装什么辈分的架子,而且眼下身旁的小道士是他唯一的同道中人,他一直当咸毓与他同病相怜,虽还算不上知根知底惺惺相惜,但他也不由地想要报团取暖。 “客气了。”咸毓嘴上回着他的话,眼珠子已经朝不远处的烤架上面飘了。 露宿野外的伙食之一,当然有新鲜打猎而来的肉类了。 这时也有侍卫请两人过去入座。话应刚落,咸毓已经朝最合适的位置直奔而去了。 万良贴心地替经美人取来了一只蒲团,以防经美人坐在夜里的地上着了凉。 史玄道人自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而且他还是伤了一只胳膊的单手人,近日来行动不便,简单的琐事都不利索。 但是这些人怎会对他悉心照顾,他们只当是他太经不起折腾了,偶尔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是一副为何他这点儿小伤还未好的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