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良:“……” 为何眼下此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想反驳。 也罢。 万良深呼一口气,再次停下步子来,他皮笑肉不行地说道:“经郡守,请吧。” 他们到了。 经郡守转眸,见到此处乃是他为万良安置的屋子,倒也并不意外。 只是不知,屋内之人眼下是什么态度。 满园花开无人赏。 刚打开的两扇门,在经郡守进去之后,便又被人从里面关上了。 万良走回楚蔽身边。 楚蔽搁下了手里的茶杯,径直朝刚要行礼的经郡守说道:“是你说想让她留在定襄郡?” 经郡守身子一僵,边行礼边回道:“确有其事。” 只是他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直白的问他。 他顿了顿,知晓这是被偷换说辞了,他想要的乃是女儿回家,而并不是所谓的留在定襄郡。 经郡守心生警惕,担心上首会朝他发难,一直垂头准备着。 可楚蔽这时却又没了声响。像是在思索什么。 万良已经忍不了了,他在一旁说道:“经郡守,经美人乃是后宫嫔妃,怎能随意地如你所言呢?” 这像是什么话? 古往今来,有哪个臣子疯了似的,朝皇帝讨要已经进宫了的嫔妃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被嫔妃休了呢!这经郡守还真能说得出来。 万良阵阵腹诽。 而且陛下并未穷凶极恶做出什么暴戾之事来,反倒是经美人在后宫独得圣宠。两位主子感情好着呢,这经郡守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朝陛下这般恳求。 万良有生以来头一回听见如此这般无理的请求。 经郡守今日当然是豁出去了,他面上汗颜回道:“微臣只求能让小女回家,为此微臣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万良冷哼一声,也不留情面地说道:“经郡守莫不是仗着当初经美人进宫选秀乃是代帝在位之时,才觉得如今的陛下名不正言不顺?” 这话意有所指,经郡守怎会听不出来? 他顿时跪下,拱手道:“圣上恕罪,微臣只是……只是……” 他方才的意思,当然是想说些女儿不配的体面话罢了,但硬生生被这老内侍拿捏住了话术,他哪敢应下“当今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之话?还是在当今的跟前。 这时,楚蔽又拿起了桌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后,才缓缓再次开口说道:“你起来罢。你文武双全,为何教她下棋练字上没了功夫呢?” 刚站起身子的经郡守没想到楚蔽会忽然扭了个大弯子,岔开了话题。 他拱手回道:“是微臣的不是,小女自小便受微臣溺爱,微臣舍不得她吃苦。” 这话又是别有深意。 万良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接嘴道:“经郡守莫不是在指责,谁让经美人进宫后吃苦了?” 今日万良算是跟这个经郡守不对付上了。 两人互相有意曲解诋毁得不分伯仲。 万良自认作为陛下的心腹,他们伺候经美人也算是无愧于心了,从未纯心苛待过经美人。 还记得先前他误以为经美人流产了,虽然是他们没有及时寻到陛下和经美人,在心底也替两位主子着实难受了一阵子。 万良垂下眸来,坦荡地朝暂时噎住了经郡守直言道:“先前经美人没了孩子,是奴婢等人考虑不周,经……” “什么?”这下经郡守彻底急了,连礼数都顾不得了,急着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旁的楚蔽:“……” 这是没有的事。 他不是同万良解释过了么。 万良并未回答经郡守一脸震惊的提问,而知继续说道:“幸亏经美人并未伤着根本,经郡守大可以放心,等日后回宫了,宫中自然比外边乡野安宁多了。” 然京城后宫怎会给人安宁的印象呢?万良如此说来,言下之意只不过是相当于给经郡守一个承诺了——他作为御前最为心腹之人,承诺日后经美人在陛下身边既能享尽荣华富贵,又能安枕无忧护她周全。 就算君恩易变,但此刻万良至少敢说出口。 也希望这位意图疯狂的经郡守能及时住口,莫要自讨罪罚了。 然而,这个经郡守今日也算是豁出去老脸了,他抖了抖嘴角,竟然仍然回道:“小女何德何能,能蒙受陛下之垂怜?微臣想着……小女生性单纯不懂事……不如回来算了?” 万良气得直接翻白眼了。 他是忍着不问罢了。可他也知道,关于陛下的隐疾以及久未光顾后宫的传言并非什么无人知晓之事。因此这经郡守莫不是实则担心自己女儿独守空闺,老来又膝下无子,因此才跳过了为何陛下和经美人会同时现身远离京城的北地的打探,而是直接厚着脸皮向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