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到底如何了?不必瞒着我。” 漆黑的夜色中, 两人站在旧墙边双眸相视。 咸毓看见他的眼神很镇定, 并不是什么意气用事,也不是迫不得已。一看便是心中已有成算, 而非冒险所为。 就当她的一颗心慢慢沉下去、想象着他或许得了什么绝症的时候, 楚蔽终于再次开口了。 他回她道:“你不想走吗?” 她一直想走。很想走。早就想走了。 比起先前侍君馆那般瞻前顾后,略显优柔寡断,咸毓对此地没有任何的留恋。 她每回都是坚决要走。 眼下她亦是用力地点点头:“我想走, 想你跟我一起走。” 她不懂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的。 咸毓一向直率,她看着他的眼睛, 认真说道:“我这人一向懒,若你我一道逃离这里,我还能撑着用上力气;可若你以为我一人能走……楚蔽,我宁愿留下来和你歇着。” 世上无难事, 真有难事咸毓也不做算了, 既然他不走, 她也摆烂不走算了。 她心中自暴自弃的想着。还直接同他说了。 无论如何, 一切还是他的身子骨最要紧。 楚蔽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 才轻声说道:“说什么傻话……” 接着又轻咳了一声。 他这种看似无碍却又时不时咳上一声的状况反倒让咸毓非常担心,她虽然一点儿都不懂药理, 但也担心他是现在是不是强弩之末了, 才会这样。 而她宁愿他是在骗她, 装病罢了。也不想他好端端一个人, 就忽然虚弱至此。 咸毓努力睁大了双眼,一瞬不瞬地查看他苍白的脸色。然后当做在这之前的话都没有过似的,重新与他说道:“那我们今夜不跑了!先留下来将你的身体养好。” 不管他是否愿意袒露自己的身体状况,亦或是这里的医药条件是否能治好他的病,咸毓都决定今夜不跑了,先看看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可是楚蔽闻言却摇头道:“我只是吸食了不少瘴气,身子并无大碍……” “那你为何不打算走了?!”咸毓打断道,她迷茫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些无辜,直白地问道,“你前言后语自相矛盾,你不知道吗?” 除非他是在骗人。 他如果不是得了什么无法说出口的绝症,他又何须牺牲自己、让她一个人单独逃脱? 两个人从出宫以来,从未在进退之事上产生过不大不小的分歧。 咸毓努力回想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却仍然想不出自己到底漏了哪一环。 而在她左右为难胡思乱想的片刻时间内,楚蔽也只顾着侧头咳了两声。 “楚蔽?”咸毓越发担心了。 他似乎是能凭借自己站直身子,但却鲜有地有意倚靠在她的身侧。 咸毓觉得这就像是临别之前的依依不舍。他虽让她走,但他心中难道也能如此果断?到底是怎样,他自己清楚。 眼下除了在她怀中探头探脑的母猫之外,两个人无声地站在一起。 最后楚蔽叹了一口气。 他像是退了一步似的,与她说道:“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来不及吧。”咸毓赌气似的说道,“都说了,我也不走了。”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干傻事,亦或是为了他干傻事。 因为这分明是两个人一起的约定,他“爽约”了,那她也随意了,想走想留都只是她自己的意愿了。 楚蔽闻言,目光闪了闪。像是在思索什么。 他也不再说她这是傻话,而像是认真思考起了她话语之中的可行性。 然而不等他开口给出回应,不远处的声响便替他回答了咸毓—— “你听,”楚蔽轻咳一声后,侧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咸毓,“终究是被他们发现了……” 嘈杂的声音自然是出自圣女屋所。 他们两逃出来才一会儿,便被那里的人发现了。 这不,不一会儿便在圣女屋所传了开来——那圣女与奸夫逃走了! 咸毓惊讶地抿了抿嘴,确实意外于此刻的突发事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