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发现这里的人铁了心的想除掉楚蔽。现在一听他的分析,事情顿时就变得严重起来了。 这样一来,好像也只有赢了这冰洞中的挑战,才能降低楚蔽的生命危险。可凿冰取物并非易事,更何况他方才那般无可奈何用木棍尝试。 “晚了。”楚蔽却如此回道。 已经晚了吗?咸毓的动作一滞,蔫了下去。 这冰块的确难以轻易的砸开,这事的希望渺茫,他们两人方才又耽搁许久,不见得还能在冰洞里继续扛下去、直到成功砸开身下的大冰块。 既然这样,咸毓也只能放弃了。 “算了。”她一头子扎进他的胸膛,格外用力地抱住他,“我们这便闯出去!” 楚蔽不置可否。 但是咸毓说完豪言之后的心中也没底,她轻声与他说道:“那老妪方才与我说,他们将我们的马车都……” “毁了?”楚蔽闻言问道。 咸毓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就算他们两人逃离了此地,跑出小树林后,也没了他们的马车。 在这之前,她也没有料到老妪等人能下如此狠手。因为老妪对她知根知底、他们又必须留下她这个新任圣女,竟然将他们那辆马车都处理掉了。 一想到马车上的钱财,还有懒马和红马,咸毓也分外难过。但她也心知眼下也急不来,无论是母猫还是车马,都需一步步来。 咸毓光顾着担心接下来的事,连楚蔽不禁淡淡一笑都没留意到。 楚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脸色。 马车都没了。马车内她那全部的钱财便也没了。 那是他们两如今赖以过日子的所有积蓄。 这些都没了,她可怎么办? 咸毓的确苦恼上了,但她也并不灰心丧气,还不忘安慰抱着他的楚蔽:“你放心,反正我是‘名正言顺的圣女’,不管他们是否一心加害于你,我也一定会护住你!” 她分明冻得牙齿都打颤,还朝他认真承诺。 楚蔽再次无声地将她拥紧。 没了也好。没了也无碍。 她可知,没了钱财,那她也只能回宫了…… 不知她可愿意? 咸毓以为他在害怕、所以不再言语。她便又壮着胆说道:“他们心存杀念又如何?我只要矢口否认,他们难道还硬来吗?” 楚蔽听着怀里的她简单的想法,微微摇头道:“若他们认定你也触犯了规矩呢?” 她和他一开始便形影不离,这里的人只认她新上任的圣女身份、又将他视为污点,而咸毓却一再含糊应对,或许早就触动了他们的底线。 “那会怎样?”咸毓问道。 她冻得几乎无法再跟上他的思考速度了。 楚蔽挑眉回道:“此地的圣女若执意喜爱一个未经选拔的男子,那她便……” “如上一任圣女那般吗?”咸毓道。 她明白他替她担心的顾虑了。 ——眼下不仅是楚蔽有生命危险,连她都也性命不保了。 咸毓其实心里也清楚:或许在她求助那个妹子带她进来找楚蔽时,已经没有了退路。 这在此地人的眼中,这些所作所为就是她这个“圣女”昏了头、一心执意为了一个不中用的男子漠视族规,她因而也触犯了族规。 咸毓先前不把族规当一回事,可这里的人却将族规视作铁律。 无论是哪一任的圣女,只要在任圣女执意触犯族规,那么等待她的便是族规中的责罚。 咸毓很快便接受了她和楚蔽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危机。 不过她并不畏惧。 她甚至感觉心下莫名松快了些:“既然这样,那你更不必凿冰取衣了,你我不如这便大大方方地走出去。” 楚蔽垂眸看着她仰起来的脸。 他的后背是冰寒彻骨的冰块,身前的人儿却带着不可磨灭的温度。 他轻声问道:“你愿意?” 咸毓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是都说了么,我从未真当自己是这里的新圣女。” 他们两个外人一心想要离开这里,本就格格不入。她更是不爱遵守这里的族规,所以触犯了这里的族规又何妨? “走吧!”咸毓轻快地说道,“楚蔽,我们这就离开这里!你先松开我。” 楚蔽却仍无动作,随她挣扎了几下,然后淡淡地问道:“你可知你我出去之后会怎样?” 咸毓展颜一笑,点点头,笑着同他说道:“我想到好主意了!等你我出去之后,便佯装随他们定罪,他们肯定又会举办新一场虚伪的喜宴,让你我成亲,而后等那时,你我正好趁他们放松警惕——阿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