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男子皱着眉说道:“我不与你多言语纠缠,你若是宫中有人,我们此处是伺候不起你这尊大佛的。” 希望不要让他得知,如今的风平浪静实则是出于她的手笔。 咸毓一动不动。 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确定说的是见“王爷”而不是见“阎王”? 她试着问道:“难不成你要带我去见你家王爷?” 灰袍男子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忽然补充道:“不过先得把事交代了。” 咸毓正等着呢,她坐了下来:“说吧,你想听什么故事?” “故事?”灰袍男子幽幽地说道,“我的耐心已告尽,快说吧。” 咸毓看了一眼他身后凶神恶煞的黑衣人。 她斜眼看灰袍男子:“你想让我说,我住在咸池殿的这些时日,可有发觉什么不一般之处?” 灰袍男子没有接话。只是幽幽地看着她。 咸毓深吸一口气,呼了出来。 咸池殿里有什么事,她当然知道,因为楚蔽已经告诉她了。不仅如此,除了这一点秘密之外,她还知道太子妃对此有意,以及其他人等等。 她正在回想自己这段时光,从认识楚蔽、到接连前后同个别嫔妃打过交到的那些记忆。 咸毓目光放空,轻声说道:“你们来问我,只不过是因为你家王爷想知道太子妃在做什么。” 灰袍男子挑眉。 这经美人果然知道不少王爷与太子妃的事? 那她在王爷和太子妃之间算什么角色? 咸毓双手放在了桌案上,慢慢拔高声音:“你们王爷想知道什么,你们就替他去问太子妃啊!你们找我作甚?——我对你们王爷和太子妃的事情不、感、兴、趣。” 灰袍男子和黑衣人们皆是浑身一震。 这恩怨情仇听起来有些大啊? 不过灰袍男子仍是坚持问道:“既然如此,看来你还是知晓的。” 咸毓紧跟着问道:“我知晓什么?我天天在我自己殿里睡大觉,那太子妃找我玩我也不知道她存了什么心。倒是你们,你们擅闯后宫,把我一个嫔妃带出了宫,你们可曾料想过会不会牵连你们的主子?” 满室寂静。 灰袍男子垂头抬眸,幽幽地打量她。 咸毓在袖中的双手握起了拳头。 在这之前,她也没有这么明确过自己的立场,但是到了现在这一刻……也不是热过头之后的回光返照,她觉得自己难得十分清醒。 她接下来也不会犯糊涂。 “咳咳……”灰袍男子忽然咳了两声。 他取出袖中的锦帕,掩了掩嘴角,一脸病容的脸色布满了思索的神情,“那……可需我等将你送回去?” 咸毓紧握着的拳头有些颤抖,她淡定地问道:“你不是说我回不去了吗?” “那你想回去?” “难道你想让我回去?” “这倒不是在下能决断的。” “你到是第一回 自称‘在下’。” 几个黑衣人没想到三言两语之间,坐在中央的两个人就如此不肯相让了。 这时灰袍男子又咳嗽了两声,而后他伸手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后,垂眸冷冷地说道:“动刑吧。” “可……”几个黑衣人一惊。 可不是说这个经美人许是同王爷关系匪浅吗? 灰袍男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咸毓。 那又如何?真到万不得已的那一刻,王爷少一个红颜知己也不是什么大损失。 而眼前之人这一两日来,她越是得理不饶人,他便觉得越是可疑。 灰袍男子手里捏着锦帕,注视着仍旧坐着一动不动的人。 “你不问?” 咸毓抬眸看他:“我不都说了么,你不了解我。” 问什么?求饶吗? 不好意思:“我摆烂。” 说实话这一路以来挺累的了。 爱咋滴咋滴吧。 又到了太阳下山的时辰了。 西边依旧残阳如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