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的时候,但没有人救得了我,也没有必要救了,我还是得继续和它共生,这就是我,而这一切不关你的事,你就是你而已,就这样吧,我想说的,已经都说完了。」 「喂?又心?等一下!喂?喂?喂!」 「......婚礼的时间,已经决定好了,在那之后,我就有了另外一个身分,不会有时间可以抽空得出来的。」 顺着远处突然出现的声音,阿树抬起头,看见又心正坐在堤防上,听着她身旁那位俊俏的男子,说着毫不负责任的话。 而又心并没有因此表露太多的情绪,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淡蓝无暇的天空。 「......就算你从没爱过她吗?也必须得让自己强顏欢笑在这一条安排好的道路上吗?」 「又心,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从一开始就没有。」 「如果你先娶了我呢?」 「......又心,我不可能娶你的......我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我想听的是实话......为什么呢?」 「......实话?」 那人望着她,从她眼里望见了自己,彷彿也在瞬间卸下了一切,将眼神里那最后一丝的体贴,全部都当成累赘一般地踢了开来。 「......没有人在知道了你的过去以后,还有办法接受你的......那段噁心至极的画面......我到现在还忘不了......而且,也不会有人能够接受你身上的疤痕......不会有人能够忍受接下来的几十年、每一天、每一夜、都得看见那些的......」 阿树从狼狈的姿势下站了起来,他连滚带爬地朝那男生跑去,直接一拳就迎面灌下去。 「你在说什么啊!」 一拳、 「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有办法接受,就不要继续浪费她的时间啊!」 一拳、 「为什么要给了她希望、又自己亲手摧毁掉啊?你随便编个谎言也可以啊!」 一拳、 「你知不知道你毁掉了她啊!你知不知道过了那么多年以后,她还有多么的放不下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唯一看见她哭的时候,就是为了你啊!」 又一拳、再一拳、 「那你呢?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身后,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彷彿令他仍能感受到脸上那记巴掌的毒辣,使他沾满鲜血的拳头兀然停下。 「同样是伤害又心的人,你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有权力可以教训他?即便虚假,但那人至少给了她一段美好的回忆。」 是薇妮,薇妮站在几步之遥,冷冷地看着他拳头上的沾黏的血液。 「你呢?你又付出过了什么?还是你认为在没人知道的地方为她大吼过,就值得所有人给你来个掌声?」 「阿树哥......是你背叛了她......你把一直以来都默默支持着你的人、给糟蹋了、」 另一端,风铃断了线。 是蔓婷,蔓婷穿着碧潭那天的衣着,褐色的长裙、米色调的针织上衣、咖啡色的画家帽,而手里捧着的,是他那台已经毁坏的单眼相机。 「你一直以来在欺骗的人,不是我、也不是谁,而是自己。」 应声崩碎,她像个残破的陶瓷娃娃,让自己、让他,都在漫天的风沙之中逐渐湮灭。 「阿树哥......没有诚实面对过自己的人......根本就没有面对梦想的觉悟、没有珍惜过身边陪伴着你的人......又要谁来珍惜你呢?」 「你跟我一样,都只是个自私的垃圾而已。」 那个被他揍到面目全非的人,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反过来一拳打在阿树脸上。 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了,眼球就这么被砸坏了。 「满口都是梦想,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造成了别人的困扰,这样子的废物,根本不值得被任何人原谅。」 接着,又依稀听见蔓婷前男友的声音,而下一秒,就感受到自己的鼻樑被一脚踢断。 然后、一拳、一脚、又是一拳、彷彿永远都不会停止一样。 疼痛吗?他快要感觉不到。 紧紧地抱着头、拼命地死撑着、抵挡着那些若有似无的鞭策。 一下、一下、又是一下、这场极刑不会结束。 直到他的精神终于耗弱得承受不住,如颶风肆虐城市中的霓虹招牌,腾了空。 直到身体上多处的痠痛,如从深海之中被鱼网给捞起,开始隐隐作现。 直到刺眼的亮光,如按下快门时的闪光灯,一闪而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