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老师不在意这些,”姜老太太笑了笑,“你有空多过来坐坐,老姜看见你高兴!” “好。” 顾清渠走了,没跟周朔打招呼。 周朔这一天过得水深火热,相当煎熬,姜云华在他眼里就是个老学究,他把灌输知识的效果当成至高无上的目标,盯着周朔读书写字一动不动。周朔打定主意走这条路,自然不会没事找事、负隅顽抗——气跑老师对自己没好处,更何况这是顾清渠安排的。 其实效率和效果不错,周朔的脑子被通出了一条路,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是突如其来的强势压力,确实超乎自己的逾期了。 有得必有失,这没办法。 姜云华七十多,虽然脑子清明、慧眼如炬,但身体不比年轻人,中途需要休息,还要睡个午觉。周朔初来乍到,他连喘气都压着频率,生怕把老头喘出个好歹。 终于熬到下午,入冬后昼短夜长,天色渐渐暗沉,姜云华摘下老花镜,他板着脸,神机莫测地沉默片刻,开口:“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准时,再迟到就别进这个门了。” “哦。” 周朔刚想松口气,姜老太太推门而入,她面带微笑地问:“周朔啊,留下一起吃完饭吗,我做了一桌,菜不少呢。” 周朔哪敢留,恭恭敬敬地往门口一站,“不了,我得去接我哥回家,他下班了,等我呢。” “你哥?”姜老太太恍然,“清渠啊?” 周朔点头,说是。 姜云华背着手哼唧一声,“别留他了,他要是想吃不会跑,都用不着你开口!” 周朔悻悻一笑,脚又往后退了半步,默不作声地摆了一个随时要跑路的姿势。 但嘴上说得十分好听,“老师,我一个人留这儿吃饭不合适,下次,我带清渠一起,您不是想跟他好好说说话吗。” 姜云华斜眼一瞟,看周朔:“这可是你说的啊?” 周朔:“我说的!” 姜云华心情不错了,扬手一挥,“行了,走吧。” 周朔转身就跑。 剩下老两口,姜老太太乐呵呵地问姜云华:“怎么样,孩子挺好吧?” 姜云华矜持且傲娇:“还行,聪明是聪明,但心气浮躁,还需要打磨,不然给他三分颜色他就能开染坊!” 夸周朔呢,姜老太太听出来了。 “我看周朔机灵,以后常来这儿了,家里也热闹,”姜老太太给姜云华盛饭,“你可收收自己的臭脾气,别把人吓跑了。” 姜云华意味深长,“他可跑不了。” 紧箍咒不在唐僧手里,被妖精拿捏着。 顾清渠准时下班,站在单位门口等,他不算心急,甚至还有闲情逸致,逛这附近的小食摊,买了两个茶叶蛋。茶叶蛋刚出锅,飘着入味的香气,挺诱人的,可顾清渠嫌烫手,懒得剥壳,他不吃了,拎在手里等周朔。 没等太久,周朔来了,顾清渠打老远就能看见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渡劫未果的气质。 顾清渠忍俊不禁,并且毫不掩饰,他迎着周朔过来。 周朔脸皮一红,问:“清渠哥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顾清渠笑意不减,他抬起手,把茶叶蛋送了过去,“吃过东西了吗?给你买的。” “两个啊?”周朔接住了,他一条腿撑住自行车,往塑料袋里挑,挑出一个颜色深的,捏手里剥壳,“你让我全吃了么,那我还吃得下晚饭吗?” 顾清渠:“你谦虚了。” 周朔笑着不说话,他把茶叶蛋剥干净了,亲自送到顾清渠嘴边,“来,张嘴。” 顾清渠垂眸瞧着这只光不出溜的蛋。 周朔:“吃吧,不烫了。” 所以顾清渠的矫情周朔摸得一清二楚。 顾清渠就着周朔的手一口一口吃,蛋黄碎往下掉,周朔用另一只手接住了。茶叶蛋吃到最后,顾清渠没地方下嘴,他往一旁撇了撇头,刚要伸手去,却被周朔迅速塞进嘴里。 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顾清渠躲闪不急,牙齿磕着周朔的指尖,挺重的,留下一个齿印。 可周朔丝毫不在意,眉头也不皱一下,“清渠哥哥,好吃吗?” 顾清渠:“……” 他故意的。 顾清渠细嚼慢咽,微不可闻地嗯了声,周朔听见了,高高兴兴地剥第二个茶叶蛋,自己吃了。 两个人不着急回家,周朔推着自行车,顾清渠跟在他身边走,闲聊散步,无比惬意。 顾清渠问:“周朔,今天怎么样?” “不怎么样,”周朔端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