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爬阳台,好像多刺激似的。 周朔这一趟来回花的时间不长,也是十分钟,他手里端着东西就不太好翻爬了,于是压着嗓子在自己房间的阳台喊:“清渠哥哥,你出来接一下碗啊。” 顾清渠不接,他抱着手靠在阳台的门边看周朔耍花腔。 周朔急了,“顾清渠!” “周朔,那儿有楼梯,能走,费不了你几步脚程,”顾清渠无语,“你真当自己齐天大圣啊。” 周朔:“好玩儿啊!” 顾清渠转头就走。 “清渠哥哥,快!”周朔不压着嗓子了,他提了些音量喊:“汤要撒了。” 顾清渠也就看在那两碗汤汤水水的面子上陪周朔玩游戏。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周朔面前,手一伸,说:“把碗给我。” 周朔身体的位置摆得不对,他屁股已经坐在阳台边缘了,手晃在空中,不能太好得保持平衡。于是周朔为了不让自己摔下去,上半身往前一探,正巧顾清渠过来了,饭碗没接着,迎面对着周朔的脸。 他们额头磕着额头,鼻尖蹭了鼻尖,连双唇也感一触即放的热痒 顾清渠立刻往后退了半步,他瞧着周朔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了色,僵在原地像被雷劈麻了五脏六腑。 “周朔。”顾清渠叫了他一声。 周朔的思绪陷入一个怪圈,他抗拒又不受控制地反复回味刚刚的触感,而顾清渠的声音像一道猛烈的电击,把周朔电得战栗不止。 等周朔回了神,差点人仰马翻。 顾清渠叹了一声,一手扶稳周朔的腰,另一手拖住碗,距离保持得很好,其实很有分寸,连说话的语调和音量也刚刚好,“周朔,你小心一点。” “哦。”周朔尴尬,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那个,你……你接着碗,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能下来。” 顾清渠立刻松开了放在他腰上的手。 两位一前一后走,全当无事发生。 周朔从厨房端了两碗猪油鸡蛋面,面坨了、汤凉了,一层猪油凝成块,顾清渠神色复杂地盯着碗里的东西看,相当没有食欲。 可周朔吃得津津有味。 “你拿了之后不会先放锅里热一热吗?”顾清渠问。 周朔咽下嘴里的东西,“热?还得添柴烧火呢,这大半夜的,没那闲工夫。” 顾清渠把碗往周朔面前轻轻一推,“你够吃了吗?不够吃我这碗给你了。” 周朔撩起眼皮,带着点调侃,他对顾清渠说:“清渠哥哥,你可真不好养活。” 顾清渠欣然接受此评价,“周朔,我看着你吃饭也能饱,真的,省事。” 周朔被汤水呛了一下,“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顾清渠回:“没听出来啊?自己琢磨吧。” 这话没丝毫揶揄,周朔虽然吃得多,但他吃相好,闷头扫干净一碗,不发出任何动静。 “你真不吃啊?”周朔问。 “嗯,不吃。” 周朔拿起给顾清渠准备的筷子,夹起碗里的荷包蛋,晃了晃,往顾清渠的嘴边凑,“这是院子里的老母鸡下的蛋,营养好,爷爷特意给你留的,你看他的面子上把这个吃了,别回头真给自己饿坏了。” 这是亲自上手准备喂食了? 顾清渠如临大敌地往后挪了半寸脑袋,他显然对周朔的此番举动没有心理准备。 吓得。 周朔看见顾清渠的反应,眉头一拧,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脑残举动,这一晚上尽遭雷劈了。 “那个……什么……”周朔那只悬在空气中的手一时进退两难,只能厚着脸皮给自己找台阶下,“想吃冒热气的东西自己去厨房,我不伺候你啊。” 荷包蛋不好夹,握筷子的手法和力道过紧或者过松都容易鸡飞蛋打,顾清渠眼看周朔的手要抽成鸡爪子,却硬是给自己摆了个玉树临风的造型。 挺可爱的,顾清渠心想。 沾在荷包蛋上的汤水缓缓往下落了一滴,正好落在顾清渠的睡裤上了。 油渍不好洗,顾清渠装模作样地啧了一声。 周朔捏在手里的筷子一抖——完犊子了! 就正在这时候,顾清渠歪了歪头,他用一个比较合适的角度凑了上去,舌尖一勾,把那荷包蛋勾了下来。顾清渠一点儿不嫌邋遢,他懒得用筷子了,拿手捏着荷包蛋,一口一口,吃得倒是挺斯文。 周朔嘴角抽了抽,他垂着眼皮默不作声地收回手,可眼珠子没地方放,只能胡乱飘着,飘到最后,落在顾清渠书桌的书上,他看不懂那上面的字了,跟天书似的。 周朔脑子里乱,还心虚。 顾清渠也不看周朔,他自顾自地吃完了,找了快帕子擦干净手和嘴。 “行了,我吃饱了。”顾清渠说。 周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