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都想好了。” 戚雅指尖跳得轻快了许多,音符跳动。 “和其他同学比,我们坚持了十九天。” “多活了十九天。” “我扛得住饿,准备最后跳, 把他们都送走, 再配个钢琴葬乐。” 戚雅炫了一段高难度的乐章, 旋律荡开,瘦弱的指头下激荡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 有同学在边上嘁了一声:“送你们走得靠我的唢呐啊。” “说不准我能送到你们投胎。” 他的声音也有气无力,但丝毫没有死亡的沉重。 戚雅没有停止奏乐,啧啧摇头回应那人的话:“得了吧你,别吹牛了。肚子都瘪了,哪来的力气吹。” “我不一样,手指没断,我就能继续弹。弹到老,弹到死。” “结束前还能多个活的新观众,多好。要是能活下去,可以给我加个好听的名号。” “战地钢琴家——戚雅?” 靠围栏边上的几个同学搭腔:“会长就你这还战地钢琴家,说是丧地钢琴家还差不多。” “丧地也不是不行,应地制宜嘛。” “那我自封一个丧地小提琴家。” “我要自封个丧地唢呐家——” “你封不封都很丧。” “……” 在他们的拌嘴声里,戚雅笑着回头,眼里是无法磨灭的光彩。 她冲倪辛月说道:“去吧,不是还要救人吗。” “这么大的音乐楼,不至于一个人都跑不出去吧。” — 与此同时,音乐楼外墙,有三道身影正簌簌行动着。 纪甚灵在前,元梦居中,李立舟垫后。 被困学生所在的教室比他们预想的要远一些。 以楼下绿化道上乔思羽所在的大树为坐标,他们还需要横跨七八间教室,再往上跃两层。 元梦臂力虽然弱些,但跟着前面纪甚灵挑好的路线,又有后方李立舟时不时帮忙撑着搭把手,一路推进得还算顺利。 但三人之间始终弥漫着片诡异的沉默,谁也没开口说话。 音乐楼五颜六色的拱窗玻璃后,一道又一道身影聚到了窗帘后。 一双双黑黢黢的眼睛,透过窗户,直视外墙上爬过的人。 元梦始终低着眼,仿佛专注脚下的施力点,没看见。 李立舟也同样目不斜视,不敢与窗户后的眼睛有任何交视。 他们没想到,在他们周围的教室里还有那么多幸存者。 但他们心里也同时响起了一道声音:别去看,以他们的力量无法救下所有人。 纪甚灵一言不发地爬到一座拱窗的窗台上后,抿抿唇,彻底停了下来。 他等后方的李立舟爬上来后,冲他伸出了手。 李立舟:“干嘛?” “炸鸡。” 纪甚灵边说边叩响了那扇窗玻璃。 “你……”李立舟没来得及阻拦纪甚灵的动作。 他看着纪甚灵的侧脸,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将炸鸡袋递了过去。 躲在窗帘后的学生怯怯弱弱的,听到敲窗声还怀疑是自己耳朵出错了。见三个人一直停在他的窗台外,这才温吞打开窗:“我这也没有吃的……” 纪甚灵打开一盒炸鸡递去,言简意赅:“只能拿一个。” 那男生表情还有些懵。 纪甚灵举着手,仍在等他。 男生反应过来是真的,眼圈和鼻尖酸涩得发红。他如饿狼扑食一般,从里头拿下一只大鸡腿,不管不顾低头地啃咬起来,伴随着狼狈的呜咽声。 纪甚灵将炸鸡盒盖上,爬到隔壁窗,再次叩响了玻璃。 许多幸存者都集中在这附近的教室里。 没多久,纪甚灵等人经过路线的教室里,每人都分到了一只鸡腿。 李立舟叹气:“你这样也帮不了他们,吃完这些,他们还是会……” 纪甚灵像有自己的打算,将炸鸡袋背到身上,继续往上爬去。 元梦拍拍李立舟:“走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