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的这些姑娘们手脚也麻利些,给我们家几个先做?” “夫人,这价钱倒是好商量,但是想要先做,怕是不行。”她仔细酝酿了大半个时辰的话,瑜珠只花了一刻不到的功夫便拒绝了。 “夫人也知道,我在京中做生意的这两年,起步有多难,什么事都经历过。先前武湘君便故意诬陷我落掉她的单子,先做她后头的生意,将我的铺子闹的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我好容易证明了自己没有,若是夫人此时要我先做你的,那我岂不是真成了她口中德行败坏、不配做生意的女人了?当初您可还是帮着我一道骂过她的。” 那不是当时有鲁国公夫人在嘛……长宁伯夫人心下一阵腹诽,又扬起不情不愿的笑问她:“那当真不能再快些了?” 瑜珠笃定道:“当真快不了了。” “你说你,你们家成衣铺子弄得不错,要量体裁衣,怎么就这般费劲呢。”长宁伯夫人这下是连笑也不愿笑了,喝着梅子汤,打量着她二层的这些装饰,忽而瞧见挂在窗边的那几身夏装,问:“那是给谁的?” 二层的这些衣裳都是别人定下,已经为她们量身制作的差不多的,瑜珠随她望了眼窗边,道:“是给黎家姐姐的。” “你同黎五姑娘关系倒是也好。”长宁伯夫人唏嘘着,“早知我也把女儿送来与你做闺中密友,这样说不准我的衣裳还能往前排些。” 瑜珠笑笑,自然不会接她这话。 “不过说到黎五姑娘,听闻她丈夫在明光县做的十分不错,今年底恐怕就能回上京了,到时夫妻两人一道回来,又是京中一段佳话。”长宁伯夫人倒也不在意她没有接自己的嘟哝,自顾自又羡慕起黎容锦来。 “若是将来我家女儿能得这样一位好夫婿,才貌双全,官运亨通,连生孩子都是生一对龙凤胎,那我真是做梦都要笑醒过来。” 瑜珠禁不住笑道:“夫人且宽心,龙凤胎也好,是男是女也好,都是自家孩子,都迟早会有的。” “借你吉言。”长宁伯夫人心情总算又舒畅些,看着瑜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问,“瑜珠,你这么些年,倒是不曾想过再嫁?” 瑜珠莫名被问到这一问题,愣了一下,脸上旋即绽开恰到好处的笑容:“我这些年忙生意都来不及,哪里有功夫考虑再嫁。” “你没功夫,上京的媒婆可不少。”长宁伯夫人指指她这足足有三层楼的成衣铺子,道,“你若是不嫁人,不生孩子,那你日后这铺子,还有那边的布庄,都打算怎么办?总要有人来继承的。” 瑜珠如实道:“这倒也还真不曾考虑过。” 长宁伯夫人遂一脸的不赞同,不过马上,又换上一副长舌妇的嘴脸,道:“话说,周家马上要举家迁回上京了,你知道吗?” 原先周家老夫人过世,周开呈和周开民兄弟俩需得回钱塘守孝三年,三年不得为官。如今三年期限已到,皇帝便又召回了他们,不过想要再如当初那般,给周开呈做到兵部尚书一职,怕是不能够。 “从前说是兵部尚书,但谁人不知,兵部只是个掌粮草无实权的地方,如今竟要调到比兵部还不如的工部去,也是活该。” 三年前,周渡发疯似的请五公主把周家所有的事都公之于众,周家的名声便自此一落千丈,即便他们有心挽回,但后来周老夫人过世,周家不得不举家回到钱塘,关于京中的那些名声,他们便是再也无暇顾及。 更别说,这三年间,瑜珠的清河布庄做的风生水起,在一众夫人和小姐们之间名声大噪,口碑颇佳,直接造成了关于她名声一事的逆转。 也是从那时起,瑜珠再次真真切切地意识到,面子是自己挣来的。靠山山会塌,靠人人会倒,唯有靠自己辛勤劳作得来的相应回报,才是叫别人能看得起你的最好筹码。 她听长宁伯夫人又与她闲话了不少周家的事,从他们家两位姑娘分别许了哪家的亲事,到周开呈和周开民如今的官职有多不如从前,点点滴滴,事无巨细,好像她才是被周家举家难堪的那个人,好像她才是最见不得周家好的那个人。 虽然她不喜欢长宁伯夫人这样的嚼舌根,但也实在不得不承认,周家如今这样的下场,都是他们该得的。 那整个家,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将近日落闭市的时候,瑜珠才将长宁伯夫人送走,与她再三保证会给她最合算的价钱之后,她径自回到了三楼,躺倒在了自己的卧房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