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 他知道,自己忘不了瑜珠,唯有叫自己不断投入到公务中,才能有片刻不再想起她,不再折磨自己。 可他还尚未有还瑜珠清白,他不能歇下来,他回到家中不过是想要换一身官服,马上再去一趟黎阳侯府与五公主府。 那是在上京唯一还会与瑜珠交好的两户人家,又双双有头有脸,德高望重,他想将真相告知她们,请她们二位在日后的宴上为瑜珠正名,彻底还她的清白名声。 而自扬州回来后,他待家里人也越发冷淡,虽然从前便已经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如今这副宛如浑身都渡了一层霜、眼里没有半分情绪的行尸走肉模样,显然更加叫人心寒。 温氏见到他,几乎是一句话都再说不出。 可是傍晚,他自厅前过的时候,温氏却叫住了他。 “扬州太守今日往家里送了一封信,也不曾说是谁启,我便做主拆了……”她说话的声音有点惴惴,似乎很是不安心。 而周渡在听到“扬州太守”四个字的时候,便已经凛起了神色。 “他说什么了?” “你先冷静,明觉,你先冷静……” 温氏知道,瑜珠在扬州,周渡先前不顾年节将至,追去扬州,便是为了找她。 她不知道两人在扬州发生了什么,亦不知道,周渡在扬州究竟有没有找到瑜珠,她只知道,她这个儿子,当真是爱上了那个女人,当真是为了她,可以连家族声誉都全然不顾。 她其实不想那个女人再回来,但她也不愿看着自己儿子日复一日变成没有半分活人情绪的样子,这比从前只是刻板严厉的他还要可怕,还要瘆人。 她甚至抱有一丝犹豫,他若是再这般下去,大不了,她便亲自去扬州,将人请回来。 周渡是整个周家最有出息的长子,将来周家的指望,全在他身上,她对瑜珠再不满意,为了儿子和周家的将来,也可以忍着。 只是拆开信的一刹那,她才知道,她这一丝犹豫,其实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瑜珠跳江了。 在正月初七的凌晨夜里。 “母亲说什么?”周渡的情绪一瞬变得比当初得知她离开上京时还要激烈,瞪着一双怒张的瞳孔,血丝渐渐从眼角弥漫来开。 温氏终于也有一刻真正知道恐惧和害怕,不知是被瑜珠跳江的事吓怕,还是被周渡的反应吓怕,眼泪惶惶滚了下来。 “明觉,她,她跳江了,尸骨,尚未找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只是看着周渡的样子,她知道,她再不阻拦,就该彻底失去这个儿子了。 “你去哪里!” 看着他转身大步向外的背影,她赶紧追上去拦住。 “明觉,你不能去扬州,你不能再去扬州!你去了万一也不回来了,你要母亲怎么办?你要周家怎么办?明觉,扬州太守说,他命人沿着河道找了三天三夜都不曾捞到一个人影,你去了也是无用的,我们在家中再等等消息,好不好?母亲陪你在家中再等等消息,好不好?万一还有好消息……” “三天了还没找到人,母亲当真觉得,还会有好消息吗?” 周渡满是猩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温氏。 温氏边哭边找着说辞:“太守说了,那扬州的太守说了,兴许是冬日河水湍急,护城河匣门开的又早,她们姑娘家没几斤几两,顺着水流,便被冲到了下游,他们已经往下游继续去寻了,他们……” 她不敢再往下说,这样冷的日子,两个姑娘家,在河水里泡了这么多日,还能指望有什么好消息呢?即便找到了,又能有什么好消息呢? 周渡一寸一寸地扒开自己母亲的手指,摇着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要去亲自找到她。” 温氏被他用力的动作掰疼了十指,站在原地绝望地喊:“明觉!” 而她的儿子,却是大步流星,再也没有回过头。 — 周渡的动作很快,上了马直接就往城门外赶,如今天色已经擦黑,正是快要巡防交班关城门的时候,他一步不敢停留,策马狂奔。 却在出城的时候,遇到了刚从西北班师回朝的鲁国公夫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