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狄跑这一趟,倒也不奇怪。”她道。 楼允冷哼:“往后祁王府和秦家,再无关系。” 原本秦家和祁王府的纽带是秦绘沅和楼晏,如今他们都死了,而楼允又对秦家深恶痛绝,自然不可能再和秦家有任何的牵扯。 而以楼允的脾性,只要以后秦家不来他面前碍眼,楼允也当是懒得理会的。 “那秦氏的陪嫁到底如何处理?”柳银雪问。 “这件事只怕还是只有辛苦你了,把秦氏的陪嫁均分成三份吧,一份给二哥,一份给三哥,另外一份,全部折成银子换成粮食,我让人送到西北去赈灾,今年西北大旱,很多地方都颗粒无收,朝廷已经拨了一部分银子过去赈灾,但只怕还远远不够。”楼允道。 柳银雪闻言,赞同地点头:“这个主意好。” 两人决定了这件事情又一道往青山院走,他们走在前头,丫鬟和小厮远远地跟在身后,柳银雪想起楼允说的当年秦氏眼睁睁看着他被掳走的话,心下生出几分好奇来。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 “什么事?” “你被摘星楼的人带走的事情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秦氏故意的?” 楼允表情有些怅然,这件事情他本不愿意提起,但是柳银雪问,他却不想隐瞒,他道:“秦氏嫁给我父王的时候,我三岁,其实她刚嫁进来的那几年,对我和我姐姐挺好的,蛮有一个慈母的样子,时常嘘寒问暖,对我们多有关心,照顾也很周到,我挺喜欢她的。” 柳银雪难以想象秦绘沅慈母的样子,她觉得秦绘沅完全就是个泼妇,她道:“所以,她刚嫁进来的那几年,其实都是装的?” “应当是装的吧,否则也干不出后面的事情。”楼允笑了笑,眼里噙着几分嘲弄。 “我七岁那年,长安街元宵花灯节,父王和秦氏带我们上街,我调皮,总是到处乱窜,侍卫也看不住我,街上人多,我就走失了,他们分头找我,最先找到我的是秦氏,她看见了我,可是正当她朝我走来的时候,我被人捂住了口鼻。” “我当时虽然年纪小,却知道是坏人想要将我掳走,我拼命挣扎,朝秦氏挥舞手臂,想让她来救我,可是她没有,她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便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转身就走了。”说到这里,他轻笑了声,好像是在嘲笑自己识人不明,“后来我就被带入了摘星楼。” 每年的元宵节,长安街都有花灯展,听说每年都有人家丢孩子,柳银雪也曾去过花灯节,但是逛花灯的时候,她娘始终拉着她的手,半刻都不敢松。 想来也是怕自己被人掳走了。 “秦氏大约也没有想到,我还能回来,且是自己找回来的,十岁那年,我再次踏入祁王府,与父王相认的时候,秦氏就站在旁边,见鬼似的看着我。”没有人知道,当时他看见秦氏恐惧的表情,心里其实有种非常畅快的报复的快感。 “那父王是如何知道的?” “原本我与秦氏相处是和睦的,可是我自从回来后,就总是与秦氏作对,那时候年纪小,有时候说话难免就会漏点口风,父王应该是自己猜到的吧。”这是楼允的推测。 柳银雪不敢想象,只有七岁的楼允,当时有多绝望。 他其实明明可以不用被掳走,但因着秦绘沅的恶毒,他被迫被带进一个杀手组织,她无法想象,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炼狱。 她看过无数江湖话本,有些的话本上就描写了江湖的杀手组织到底有多可怕,他们为了训练出最完美的杀手,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会对其进行非人式的训练,通常十个孩子,只能有一两个存活下来,最后成为杀手,接单完成任务。 柳银雪没有问他在摘星楼当杀手的那些年,到底有没有杀过人,又杀过多少,因为她觉得没有意义,她知道与否,都不重要。 “秦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她的报应了。”柳银雪沉声道。 她不信神佛,却相信因果轮回,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只可惜,这报应也落在了楼晏的身上,可惜了楼晏那么好的一个孩子。 世事当真是难以预测。 两人回到青山院,楼院想先解决了秦绘沅陪嫁的问题,派人去将打理秦绘沅陪嫁的张忠找来,又派人去拿了秦绘沅陪嫁的账本过来,张忠就住在距离祁王府不远的小胡同里,人来得很快,柳银雪一边看账本,一边跟楼允闲话。 张忠来后,柳银雪仔细打量他,穿着青布衣衫,干净整洁,大约是秦绘沅的死让他心头不快,人看上去有几分颓丧,但看过账本的柳银雪其实知道,张忠是个挺有本事的人,否则也不会将秦绘沅的嫁妆从原本的几万两银子翻到十几万两银子。 不过可惜,这人乃是秦绘沅的人,楼允是不会再用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