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华颜面尽失,恨不得当场拧歪李曼的嘴。 而李曼显然也并不打算与许月华多做纠缠,她道:“这次的东宫事件,你最好祈祷我女儿没事,否则我柳家绝不会放过你们王家。” 李曼放下狠话,抬脚就朝柳府的大门走。 她神情凝重,一踏进大门,就有管事的妈妈上前禀道:“夫人,内院的消息已经锁死了。” 李曼“嗯”了声:“派人盯住大门口,老爷或者老太爷回来了,立刻来报我。” 那妈妈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应承下来。 柳银雪被关在一间暗室里,暗室很黑,只有高处的一扇窗棂透进些微的天光,暗室里只有一个罚跪用的蒲团,其余什么都没有。 天气炎热,暗室里却有些寒凉,仿佛有股阴风在周围飘荡,柳银雪抱紧双臂坐在蒲团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自她踏入东宫开始,她就暗有戒备,但是没想到,她还是被别人成功地算计了。 洛音凡腹中的孩子应该保不住了,她被人从荷塘里捞起来的时候,她看见她双腿已经染了鲜血,裙子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而她整个人已经昏死过去。 柳银雪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只有静下心来,她才能条条剖析,才能找出最关键的问题,才能想出办法自救。 她知道洛音凡恨她,但是为了搞垮她,就弄死她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真的值得吗?没有孩子傍身,她如何站稳脚跟? 洛音凡当真是那等为了情爱而不顾一切的女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当初就算自戕也不会嫁给楼逸,何况太子选妃,选的是各大臣上报的贵女,难道左相在上报洛音凡的名字的时候,丝毫没有跟洛音凡提过? 这也有可能,毕竟女儿婚姻,都是父母包办做主。 可柳银雪总觉得,并非如此简单。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洛音凡为了一个得不到的楼允,真的心甘情愿牺牲掉自己的孩子和高高在上的未来也要弄死她这个情敌? 她是左相亲自教出来的,多年稳坐东宫,世人皆称赞她贤良淑德、温和大方,这样的人,不可能是蠢笨的,不可能不懂得权衡利弊,甚至拿整个左相府冒险。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柳银雪沉沉地闭上眼睛。 忽然,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一个问题,想到一个人。 门扉从外面被打开,刺眼的天光照进来,柳银雪被逼抬手遮住眼睛,片刻后,她才勉强适应了屋外刺眼的天光,逆着光束,她望向来人。 暗红绣金丝蟒袍朝服,脚上蹬黑色云靴,楼逸逆光站在门口,光线太过刺眼,柳银雪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她微微眯起眼睛。 柳银雪撑着双膝从蒲团上缓缓站起来,她并未行礼,开口时声音冰冷得不起丝毫波澜:“殿下将我关在这里,打算意欲何为?” 楼逸忽地笑了。 他五官和楼允有两三分相似,却不及楼允一半俊逸,笑起来的时候更无楼允好看,反而给人一种十分阴冷的感觉。 “祁王妃果然与众不同,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却还能挺直腰杆,不卑不亢,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实在令人,不得不,青睐——” 他说“青睐”二字时,尾音拉长,如冷蛇爬过柳银雪的脊背,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柳银雪不想与他多说废话,问道:“太子妃呢?如何了?” “怀着身孕的女人浑身湿漉漉的被人从荷塘里捞出来,你说能如何?”楼逸抬手,守在门口的守卫将门关上,暗室里的光线收尽,恢复黑暗,楼逸的话还在继续。 “孩子自然已经没了。”他说。 柳银雪眉头大皱:“你关门干什么?殿下,你别忘了我的身份,帝师的孙女,祁王的王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根本不妥,若是传了出去,你的名声不要了?” 说话间,柳银雪悄悄拔下了发间的玉簪。 她已经没心思去管洛音凡的孩子到底还在不在,她神经紧绷,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楼逸,口吻生冷:“你别想对我做什么,否则你这太子,就别想做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