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大气都不敢喘。 外面似乎有人迟疑着,他们到底还是不敢贸然闯入老宅子,叁四个人说着并不是很地道的英文,夹杂着当地人的口音,和这个男子一样。月宜思忖,他们应该是一伙的,甚至那些人是这个男子的仇家。她知道F城乃至整个S国都不太平,帮派火拼是时有的事情。但危险离得这么近,月宜还是第一次经历。 她隐隐约约听到什么“财政部”“秘书”“炸药”等词汇,只是对于当地的方言她也不熟悉,勉强听个大概,身后的男子却纹风不动,呼吸也好像沉默下去,缓缓得,屏气凝神。 他身上很热,月宜光裸的上身却感觉到雨夜的寒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男子的手从她嘴唇上稍稍滑落,然后低声说:“你去打发他们。” 月宜却只是惶然地摇摇头。 男子不懂,又重复一遍。 月宜面色惨白,抬手捂住双唇,一言不发。 男子没什么耐心,催促着想要将她推到窗边,并警告她不许惊醒任何人。月宜不肯动,一手扯着上身的衣服,一手抵在墙壁上,使劲摇了摇头。 “你想死是不是?”男子阴狠地吐出一句中文。 月宜隐忍着惊惧,鼓起勇气在他手掌上写了几个字:我不会说话。写完,她的眼泪就又开始大颗大颗低落,死死咬着唇瓣不肯出声,委婉的双肩不停抖动。 他似乎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狼狈的女孩儿不会说话,一时间也有些茫然,外面那些人还在讨论要不要闯进来,有人说这房子是当地一位位高权重的人拥有的,不能贸然进去。又有人说刚才那个人似乎也只是往这个方向走,并不是进入这间房子。 卧室内,男子听着那些人最终不甘心地离去,知道危机暂时解除。他还是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确定他们散开,才终于缓缓地放开了身子绷紧的月宜。 他靠在墙壁旁,月宜揪着凌乱狼狈的衣衫往后退了几步,蜷缩在角落中不敢有所动作,她害怕这人万一又要伤害自己怎么办? 男子深深呼吸了几下,身子顺着墙壁滑落在地,手上的尖锐匕首在黑夜中泛着幽幽的光,他忽然开口问月宜:“你家里有没有纱布之类?” 月宜赶紧点点头,转身去了床头柜前,弯下腰取出一些包扎物品然后重新来到他面前。她安静而拘谨地站在男子面前,外面篝火中反射的熹微火光映衬出男子的面容。 他岁数并不算大,也许只是刚刚过二十岁,瘦削的一张脸沾满了灰尘和鲜血,眼底下还有乌青和淤伤,看起来是新伤。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有一双如琉璃般清润的明眸。 月宜怀抱着那些医疗工具,屈膝跪坐在他面前,将东西放到地面上。男子咳嗽了一声,抖心抖肺得,手边甚至能看得到猩红的痕迹。他拿起纱布,随便剪成几条,然后迅速地脱下上衣。他身材精瘦,只是胸前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尤其是左肋骨处,一条狰狞的疤痕横亘在皮肉上,像是丑陋的扭动着的蜈蚣,彰显着受伤时的疼痛。 他利索地拧开消毒酒精,涂在手掌上,旋而胡乱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抹了几下,期间眉心微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月宜知道,那一定很疼。小时候她膝盖磕到,妈妈就是这样用消毒酒精给自己消炎,当时疼得她差点背过气去,嘴唇都咬破了。 “谢谢。”他处理完自己的伤口,抬眸,深邃的目光望向月宜。 月宜惊讶于他会道谢,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语气现在却变得温和了许多。 他站起身,脚底下有几分踉跄,闭了闭眼,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他侧过脸对月宜说:“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月宜指了指方向,他疾步走入,阖上门,月宜听到里面哗哗水声,他可能又在清洗身上吧。月宜绞着手指不安地坐在床边,思绪茫然,她不知道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