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信纸上洋洋洒洒写了好多字,每个字都是方正小巧的,但是聚在一起,好像就是能够把他气死。 秦颂有些烦郁地别开了视线,索性揉起了那张纸,抹了下带汗的额发,真是气笑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陈叔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心忧地拿眼瞅着他。 秦颂吐了口气,把信递给了他,笑道,“看看,看看,可把她给能耐坏了啊。” 陈叔不解地拿来扫了一眼,面色也不禁有些为难了起来。 这信上的内容言简意赅,大致就是,沈小姐她独自前往北镇抚司去问了情况,得知她的意中人并未受羁押,而实际是个当差的锦衣卫。 她接下来便要待在她的意中人身边了,多谢他家少爷的照拂,如果方便的话,就派人再帮她把行囊送到北镇抚司旁边的一片院子里。 送信的大哥腿脚奔波,麻烦他家少爷打赏人家二两银子的小费,她感激不尽。 “……”陈叔看着信纸沉吸了口气,再看向自家原地踱步的少爷时,又无奈地笑了笑,一阵语塞。 少年人的心事,他这个阅尽世事的老头子又怎会看不明白,这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有缘无分了吧。 秦颂心里情愫翻涌不止,如何也静不下来,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又看向陈叔,打趣道,“哎,这丫头脑袋可真是灵啊,给我送信,我还要给人倒贴二两银子,我像是什么冤大头么?” 他笑着调侃,话里却带着些苦涩,陈叔也不做什么答复,只是勉强牵了下唇角。 秦颂别开视线,深深吸了口气,尽力平复心中的起伏。 他自然不是为了那二两银子难受,而是为了些已成定局,他却无可奈何的糟心事难受。 这份难受,从他得知,沈青棠已许了人家、还要执着寻那未婚夫君起,便深埋在了他心中。 偏生他还见不得她难过,只能一应都帮她打点好,帮她去寻那个打心眼里让他不舒服的人。 可不就是冤大头么,还是心甘情愿的冤大头。 秦颂面色微有些落寞,望着天边微斜的日影,平复了好久的心情,才终是劝服自己,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不然能怎么办呢? 他轻叹了口气,迈步走回家,决定将她的行囊,和那些尚未对她言说的隐秘的心思,全部都搬离出去,一概交付到她的手中。 交到那个缺心眼的丫头手中。 “阿啾!”在医馆中静静等候的沈青棠没来由打了个喷嚏,她闲着看向外面的天色,寻思着,都过了这么久了,秦颂应该也收到那封信件了吧? 想到灵机一动生出的那二两银子的事,沈青棠又轻吸了口气,有些不踏实地微微扬起了眉尖。 秦颂那般慷慨,这区区二两银子,应该不会被他老人家记仇的吧? 正想着,忽然,一个伙计掀开门帘,带着笑脸从后院跑了出来,“姑娘姑娘,你开出的那些方子我们馆主看了,喜得都从睡榻上惊坐起来了,什么都别说了,明日就来吧,这儿最好的坐堂位置都留给你。” “真的呀?”虽然结果在预料之中,但沈青棠还是因为这份肯定而感到喜不自禁,“太好了。” 这样她也就有份工了,可以补贴家用了。 沈青棠挽着一旁庆贺她的陆大娘的手,眼里满是欣喜的亮光。 作者有话说: 心疼小秦一秒 不知道算不算暴风雨前的安宁 第40章 理还乱 日影西斜, 闷热的暑气也被晚风冲淡了些,天光微暗却柔和, 宜做些除扫的活。 这院子许是魏珩也不常回来住, 不少地方都落了些灰,沈青棠正用布巾擦拭着窗柩,忽然, 一阵咚咚的敲门声自外响起。 子钰? 她动作微顿, 心底不自禁萌出了些期待,听敲门声还在继续, 忙丢下布巾,擦了擦手, 笑着前去开了门, “来了来了!” 门吱呀一开, 见到眼前之人时, 沈青棠唇边的笑意不觉僵了僵, 悄然失了几分喜色, “……秦颂?”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