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盖儿耳里,问出口的问题听起来莫名地像在暗示着什么?这又是一次邀请吗?冯经理在想的是什么,盖儿从没能摸透,就连昨天的那次踰矩都是她突如其来的主动接近,没有一分犹豫。 十楼到了。电梯门开了,冯玫綺头也不回地回到了一零四六号房里。 她们会在蹉跎中耗尽她们的缘分吗? 盖儿关上自己的房门,垂下眼眸想着。时针刚指过了五点半多一些,她感到全身乏累,还是决定先去冲个澡才来处理行李的事儿?对,说不定冯经理只是想请她帮忙收拾行李罢了。而这个可能性之大,让盖儿顿时清醒过来,为方才抱着无谓期待的自己感到丢脸。 温热的水流沿着她的脸庞线条滑过,而后慢慢触及了她的背脊、腰腹与站酸的小腿。盖儿敏感地发颤,背部在温水流过时突发的刺痛感让她倏地又关上水,抬手不解地轻轻抚上自己的背,她这才发现刺痛是源自于几许抓痕。冯经理留下的,她那美丽的落日色指甲。盖儿脑海中的一切再次变得清晰,绝美得令她感到疼痛。她再次开了水流,冲湿着自己的发顶,虔诚地闭上双眼在心底呢喃出了冯玫綺的名字。 待她出浴后,已经又过了半小时,傍晚的天色唯美得正好。今日的香港是阴中透着光的。 冯经理在六分鐘前给她传了则讯息。 「过来吧。」 肩上还披着毛巾的盖儿面色红润,望着镜中还在滴水的发丝,一时间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刚洗完澡。」 发出这则讯息后,盖儿连忙放下毛巾,到浴室里试着用最快的速度把头发吹乾,连冯经理回了什么都不敢看。估计她自己也察觉到这回覆有些煽情。 当她站到冯经理的门前时,原本想如常地刷房卡进去,但想起前几天的种种,竟一时生分了。 「噢,」 不过冯玫綺恰巧开了门,似乎也被门前的她吓着了,眨了眨眼。 「怎么不进来?」 「正要进去。」 盖儿的眼神游移了下。 「刚好,我准备去拿些冰块。」 冯玫綺指了指怀里的冰桶,助理这才发现她只穿了简单的棉上衣与短裤,从没有过如此轻松家常的模样。注意到盖儿的目光何在,冯经理不禁莞尔,道:「这套不打算带回台湾了,想说最后再穿一次当作睡衣。」 「我去帮您补冰块吧。」 她可不能让其他不晓得从哪儿来的男人看见冯经理的腿,不能,哪怕一丁点透红的皮肤都不能。盖儿毅然决然地将冯经理怀中做工别緻的冰桶拎走,就像没几天前一样。 当她取了些冰块回来后,终于得以冷静地刷开了这扇房门,或许这会是最后一次。但,又何妨呢,她们都说不定明天或者以后会如何。 盖儿将冰桶放到冰箱上,问道:「您打算喝点酒吗?」 「你。」 冯玫綺淡语纠正,正在将一套衣服从衣架上取下,慢慢地摺好。 「……抱歉。」 助理把冰箱打开,望向里头又是一瓶全新的香檳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酒店里也准备了啤酒,不禁叹道:「原来有啤酒的吗?」 「我请前台准备的。」 冯经理看起来有些得意的模样特别可爱。将指尖贴在唇瓣上,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不分国境的。」 盖儿简直想亲吻她。 「那,我把啤酒冰一下。」 但助理忍住了衝动,每一次都是。 「等等,先帮我用毛巾包些冰块。」 打断了盖儿的动作,冯玫綺苦笑着解释道:「我今天早上洗澡时没注意,撞到手肘,现在它看起来有些瘀青。」 望向冯经理秀出来的手臂,盖儿怔了怔,然后才露出一个微笑,表示了心领神会。 「但,感觉不太有帮助。」 「没事,凑合着用而已。」 冯玫綺接过她手上还在滴着冰水的毛巾包,有那么一秒鐘让两人的指尖碰在一起,盖儿倒马上不着痕跡地退开了,站直身子,就这么看向依然蹲在床旁整理着行李的冯经理,她思考过后觉得站着始终有些不恰当,心一横,也缓缓地蹲了下来。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