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去胡家一趟才是正理。” 没有她这个中人,纵使晏家富甲一方,也不是轻易能进出了一位阁老的胡家的门庭的。到时候,多少会惹个没脸。 闻言,婢女会心一笑:“奴婢明白。” 这时,忽有一人急匆匆挑帘进来,蹙眉道:“姑娘不可如此!” 胡氏横眉看过去,看清来人才缓了脸色,嗔道:“李妈妈,都说了多少次了,怎么还叫我姑娘?” 李妈妈对着婢女不假辞色,看着胡氏也笑了起来:“在奴婢心里,您永远是那个小小的姑娘。” 胡氏是被李妈妈奶大的,出嫁时胡家也让这位妈妈一起跟了过来,平日里有什么事,也往往会先传到这位对胡家忠心耿耿的老人这里。 胡家看重,胡氏对其也是又敬又爱,李妈妈在大房这头,自然说话也是十分有分量的。 此刻一听她反对,婢女就不敢多说了,忙端了小杌子来,又上了茶水让她缓口气,才躲到了一边。 “姑娘,家里头的意思是……晏家这事,您便爽快应了吧。” 胡氏一听,脸色微微变化。 “这晏家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成?难不成,我日后在宋家,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她似笑非笑,发髻上的步摇微微倾斜,模样瞧着娇俏美艳,熟悉胡氏脾气的李妈妈却知这位主儿此刻是动了真怒了。 要她忍一时之气,那是高门贵女该有的修养,可若是要低一辈子头,却得给她一个能心服口服的理由。 “嗨呀,您想岔了。”李妈妈忙开口否认,笑眯眯地轻声道:“您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女,若不是老爷身上的功名比不上几个隔房的,纵然大爷再能干,也是万万见不着您的面的。咱们胡家这样的门第,有几个能让咱们低头的?那晏家泥腿子出身,满身的铜臭气,哪里能和您相提并论?” 一番话哄得胡氏转怒为喜,她才疑惑道:“那家里为何……” 李妈妈压低了声音,意有所指道:“听闻卫家不大安稳,家里的老爷们想抽出身去探望,可那些个货仓事多繁杂,倒是个累赘。一个弄不好,成了烫手山芋了可就不好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胡氏却听懂了。 她眸光微闪:原来,是卫家出事了啊。 原就是个烫手山芋,此时丢掉,倒是正好。 * 晏家少主迅速买下了码头诸多货仓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整个漳城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着晏家姐弟之间的官司。 有人指责晏老爷薄情寡幸,才惹出今日让家里不和的祸端,有人则对晏家大姑娘牝鸡司晨,意图和家中男丁争家业的行为表示不齿,认为她这是令家族蒙羞。 然江州府行商的女子颇多,一时间,许多女子都对后头这种说法愤愤不平,开始替晏安宁声援起来。 在满天飞的各色谣言与声讨中,距码头不远的一座大宅里,魏延立于楼阁中,眉头紧锁地望着码头的方向。 此刻,他褪去了温和仁善的表象,幽暗的眸光里布满阴霾凶狠,神情像是一头不满领地被外人干预侵犯的狼族之王——仿佛下一瞬,他锋利的爪牙就能割断仇敌的喉咙,无比嗜血。 下属如影子般隐在暗处,低声道:“主上,如今形势对我们不利,这两方人马斗得火热,怕是要害得我们不能轻易掩人耳目地从漳城脱身。” 百姓们在对豪门恩怨津津乐道,可对此刻急需脱身的他们而言,却如同被无形中布下了滔天大网,想要无声无息地闯关下海,如痴人说梦。 “顾文堂没死,朝廷知道我们的事是早晚的事。”魏延倒是表现得很坦然。 放走了顾文堂,等他恢复伤势分出手来围剿他们是必然的结果,但他在漳城筹划多年,很有自信能打出一个时间差,在对方下手之前便安然脱身。 只是没想到,那个小丫头却是一刻都没闲着,马不停蹄地放出了假消息,引得晏家那废物急不可耐地在码头设卡——本是在防范晏安宁对他的货物下手,无形之间却将他们都拖下了水。 明明先前看着对付人的手段那般青涩,怎么好像一夕之间,就变得这般能耐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