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师也看着她。 林晚星又转了圈肩膀,假装收拾书桌。 可钱老师还没走。 她实在忍不住,歪了歪脑袋,无辜地看着对方:“您的茶喝完了,需要我给您把水续上吗。” 钱老师看了看自己的茶缸,又看了看她:“林老师要下班了吗?” “是的,到点了。”林晚星笑,“不过钱老师您呆着也没事。” “这我还呆着干嘛?走了走了,下班了。”钱老师抿完茶缸里最后的几滴,潇洒地往门口走。 他左脚刚跨出门,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扭头,做作极了。 林晚星又歪歪头。 钱老师低声道:“你对他们这次月考有把握吗?” “啊?”林晚星装傻,假装不知道他踌躇了半天想问的就是这个。 “就足球队这帮小子,你不是答应了人家家长,要把他们成绩搞上去。” 林晚星笑了:“我不太理解,您说的‘把握’,是什么意思?” “就是进步啊,主要是成绩进步。林老师你看你们现在比赛成绩很好,要是学习成绩也一起好了,不是双管齐下吗,相得映彰吗?” “但考试成绩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啊,我好像不太能为他们自己的东西负责。”林晚星说。 钱老师闻言,呆滞地看着她。 夜,梧桐路17号,天台。 林晚星踩着梯子,把横幅的一角,挂上天台的围墙。 今天考完试的训练榨干了男生们最后的体力,他们在球场解散,就各回各家了。 现在的天台,是多日来难得的宁静时光。 “哎,我也是有工作压力的人。”林晚星在清淡的月光下,絮絮叨叨讲述傍晚钱老师来送横幅的事情。 她讲到钱老师问她,对学生成绩有没有把握的时候,正准备回头下梯子。 一双修长却有力的手,恰好扶住她。 “所以你是怎么说的?”王法疏淡的声音,在天台的菜园里响起。 “我说,那是他们的成绩,我把握什么!”林晚星顺利跳下梯子,然后将之扛到围墙的另一边。 她站上梯子,示意王法同志把红绸的另一端拿来。 王法同志干这点小事倒是没收费。 林晚星:“我跟崽子们说,下次赢了申城海波,就把标语上‘禹州银象’几个字换掉。” 林晚星接过王法递来的标语一角,挂上之前钉在墙里的铁钉,跳下梯子,和王法并肩站在天台的菜园里。 “热烈庆祝宏景八中校足球队战胜禹州银象!!!” 标语在夜色中透着一点化纤绸缎的光泽,白字反着亮光。 “你觉得怎么样?”林晚星问。 “挂齐了。”王法答。 这个答案有点直男,林晚星顿了顿,学着钱老师的样子,看着王法。 王法也微低头,看向她。 林晚星歪歪头。 王法也跟着把头再低下一些…… 秋夜星空静谧。 林晚星轻咳一声:“我是问,教练觉得呢?” “觉得什么?”王法反问。 “就是教练觉得,我们标语上的‘禹州银象’,有没有可能再换成‘申城海波’啊?” “你是想问,我们能不能赢申城海波?” “对!” “当然不能。” 王法的回答非常干脆。 林晚星看着王法,突然体会到钱老师被她噎到的感觉。 “在这方面,我和小林老师不一样,我有把握的。”王法继续补刀。 林晚星扶着想吐血的心口,和王法在菜园的小桌边坐下。 桌子是学生们重新定做的,菜园占地日多,他们就从废品站旧木桌里找了个,改造成现在带伸缩功能的餐桌。 为了安抚她,王法从冰箱里拿出糖渍柠檬。又摘了点院子里生长很快的薄荷叶,加入苏打水,给她和自己端了两杯饮料。 王法同志调饮料是一把好手,林晚星用吸管戳着柠檬,吸了一口,入口酸酸甜甜,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啊?” “恩?” “为什么我们能赢‘禹州银象’,但肯定踢不过‘申城海波’呢?” 王法也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