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太太,不关奴婢的事,奴婢一直喝汤,太太....二爷!” 事到如今,花锦明也豁出去了,硬邦邦地道:“娘,已经成亲了,我院里的事,您就,就,您就别管了。我和珍娘商量好了,把石榴送到庄子,娘,我保证,下不为例,再也不敢了,您就给孩儿一分颜面~” 说着,他去拉珍姐儿胳膊,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珍娘,珍娘!”后者却在想着今日之事:丈夫先定菜,去门口等着,低声下气恳求自己,打算瞒天过海,现下遮掩不成,当面顶撞婆婆--若不是为了那个石榴,你可会如此?我是你妻子,你可会为了我如此? 忽然之间,珍姐儿想到了母亲和纪氏,仿佛看到日后丈夫周旋在自己和石榴之间....母亲告诉过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要震慑住府里的人,让丈夫、婆婆不敢小瞧! 于是珍姐儿皱着眉,挣开丈夫的手,花锦明猝不及防,身体直摇晃。 花太太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对婆子说:“去,把石榴再灌一次药,给我撵出去--她家里可还有人?”婆子是打听过的,“奴婢问了,家里有远房叔叔、婶婶。”花太太点点头,“给我看好了,府里的东西一件也不许带,一文钱也不给她,你亲自去办。下贱东西,勾引爷们的狐媚子!” 花锦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膝行两步,“娘,娘,您听我说,娘~” “还有你!”儿子一向是个恭顺孝敬的孩子,从未违抗过母亲的话,如今当着媳妇、满屋子下人,屡次反驳母亲。花太太失了颜面,气得鼻眼移位,嘴唇直哆嗦,抬手欲打,又打不下去。“还敢嘴硬,你你,你早晚气死我!你去给我跪祠堂,我,我让你伯父罚你!” 当天晚上,珍姐儿没有睡好。 对丈夫的失望、伤心,对母亲的担忧、难过,对纪氏的厌恶与憎恨,还有一丝丝对石榴的解恨、嫉妒,或许还有后悔、懊恼和对花太太的责怪,像绳索,把她整个人密密缠绕着。 第二天,花锦明没有像平日一样出现,给她摘院角盛开的小花,或者在窗下背一首唐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珍姐儿担心不已,派身边人去问。秋雨回来说,二太太罚二爷跪祠堂,天一亮,就把二爷送回去了,还请了大夫--九月风凉,祠堂地面是厚厚的青砖,花锦明着了凉。 回到屋里,花锦明就发了高烧,一烧就烧了五、六天,烧得珍姐儿衣不解带服侍,烧得花太太忧心忡忡、以泪洗面,烧得花伯父、花伯母、堂兄过来探望,痊愈则是十余天之后的事了。 那个时候,另一个消息已经在二房蔓延开来: 石榴被婆子扔回家里,身上还流着红,只有喘气的劲儿。远房叔叔和婶婶搜遍石榴身上,一个钱、一件首饰也没有,便舍不得请大夫。 可怜石榴一口水也喝不上,直着脖子喊了一夜“娘、二少爷”,天没亮就死去了。 ? 第62章 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画着一条橙红金鱼, 鱼尾像舞女的裙摆,在水波间盘旋摇曳,周围是两根柔软的水草,几块鹅卵石。 “姨娘画的真好。”媛姐儿赞叹着, 把画纸举起来瞧, 又拿起另一幅:依然是金鱼戏水, 是从上面的角度画的,像人站在缸边低头看。再看东捎间墙壁挂着的青色棉布, 一块玄色帕子上用针盯着金鱼形状的布头, 头尾俱全的,眼睛是一小块碧玺石头, 水草鹅卵石都有。 纪慕云有点得意, “哪里, 画熟了罢了。” 媛姐儿又拿起画着花蝴蝶的两张纸,吞吞吐吐地“姨娘, 你~你帮我也画两张好不好?” “好啊。”纪慕云没当回事,拿来笔墨, “六小姐打算绣个什么?” 媛姐儿高兴地叫自己的丫鬟红玉“去把我去年和前几天爹爹带回来的风筝拿来”,又对她说“姨娘做荷包, 我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