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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长子科举入仕记 第133节


己的朋友该是在这两位哥哥的风口浪尖才对,可此时却畅意无比,没有半分担心。

    实在神奇。

    “我哥不一定输啊!”慈衡的理解朝向一个诡异的分支狂奔,“我哥也是拉得开百二十斤硬弓的人,他不一定吃亏,我有信心!”

    虞芙实在哭笑不得,拉着慈衡说自己要和姐妹说体己话,便先告辞,两人出来后,她却没去到自己的小院,而将慈衡拽去内厅书房的路上。

    “咱们是要去偷听?”慈衡意识到虞芙的举动,忽然来了兴头,“你是不是知道他们今日要商议什么事?”

    虞芙本想说,我怕得是他们商议你的婚事打起来,可想想也觉最近朝中好多事众说纷纭,她只从兄长表哥处就听来好些变故,大概兄长们所谈也是正事,然而想到哥哥……她还是不放心,咬咬牙,决定为了挚交金兰彻底违背一回闺训,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风范,只摇头叫慈衡别嚷嚷,随她来便是。

    两人去到内书房花厅一路的夹道上,此处建有回廊荫遮,垂蔓重碧后绕路而行,便可直达书房后储书的斗室,两屋有门可通,但靳嘉归家后处理公务于此,未免闲人擅入得窥机要,门只锁住,家中仅几人持有——虞芙便是其中之一。

    与前面一门之隔后,里面三人所谈之事,只要静听便内尽收耳中。

    而书房花厅里的三位人兄刚刚结束尴尬的沉默和靳嘉一人努力融冰的寒暄,正说至关键。

    “白大学士曾与我有言,望我能顾及他隔辈至亲,其孙白泊宁自幼聪颖好学,读写畅达,可自白家造此变故,他便立志投军,不想再舞文弄墨,我觉其年纪尚青且彼时心碎激愤,故没有轻易答允。此次归京后,几日前我去到白府拜访,自他父白大人处得知孩子仍存此志,白大人虽是希望能子继祖德,投身科举中去光宗耀祖,但见孩子心志坚定,又思及白大学士疼爱长孙,定愿遵其心愿行事,于是拖我替孩子寻觅前程,是好是坏,且看孩子自己是否毅力从心了。”

    卓思衡语气淡然,可其实那日白大人其实是想让他再劝劝自己儿子好好读书的,卓思衡却安慰白大人道:“父母能为子孙计之良多,我虽为长兄,可与父无异,深知大人此心良苦。但一个孩子能有如此心性坚持,一年未改心意,甚至私下学武练弓马,可见心坚志存,有这份坚毅在,无论是书笔还是戎马都能做出一番事业,不如还是听听孩子自己的打算。”

    白梧白大人又叫来白泊宁,想再问问最终确认。

    “我愿习兵法投军旅,不愿我家再无依傍人人可欺!”

    白大学士为父不似寻常世家宦门严父,多慈多感,于学于任都宽宥多于督促,甚少责骂子嗣,父子从来依赖情深,故而白大人与自己父亲也是亲厚多于敬重,此时闻听儿子此言,又勾起思念亡父之情,无尽悲辛涌上心头,搂住儿子便是忍不住落泪,颤声直道让卓大人笑话,可眼泪却如何都止不住。

    “我年过五十,并无功名傍身,恩荫得职,如今还在外任漂泊,因儿子争气,望他不要步我后尘,能以正路得功名享官禄,也是不负丈夫一生才学……”白梧自知失态,可卓思衡是父亲所拖恩义之人,也顾不上那样多,领着儿子同拜道,“如今犬子主意已定,若家父仍在,想也不过从之任之而已,我腆为人子,如今若辜负父亲爱重长孙,岂不也不配为父?请卓大人照拂犬子,我唯有倾尽所有以谢此恩……”

    卓思衡当然知道父亲骤然离世于子是何等悲若天塌,白梧白大人自幼在父亲荫蔽慈爱下成长,无有太多颠簸,竟此生离死别,似是衰老经年,哭泣时更觉其五十岁上下竟有些许花甲之感。他不忍见此,无不答允。

    且他心中原本所想,也是在铨选时将白梧白大人自外任调回京中,白府如今无人主事,白大学士的夫人因丧夫而卧病也已近一年,总要让人暂缓悲痛。更何况他去到各处普查学政时,特意去到白梧白大人所在县内仔细查问,得知白大人仁善平和,为当地百姓称道,绝非仗父官职恩荫横行霸道之劣吏,这样的人不能擢升无非是因为无有功名,稍作调整,即可回至京中任非要紧的职务,白梧白大人之德如此升迁也绝非卓思衡偏私不察。

    但在这之前,他还要安排清楚白琮白大学士曾托付给自己的两个孙子孙女。

    靳嘉听过卓思衡言语,也知此事涉及当年越王作事的余波,他也去过当日丧仪,深知白家窘境与悲辛,闻过叹息道:“白大学士曾交托云山教养孙辈之事,也算所托有人。”

    “你想让白家小子到我营中谋差?”虞雍相比靳嘉就直接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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