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曾指着月亮说过类似的话——我对你的心也是如此,永远不变。 不得不说,他的情话说得确实好,否则,此时此刻,我怎会无视眼前人,想起这位早已跟我分道扬镳的前夫? 李晚镜,他是故意为我指月吗?从此以后,我只要见到月亮,就会想起他,只要月亮一天不爆炸,他就一天永存我心。 但月亮不会爆炸,至少我活着的时候它不会爆炸,所以……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心乱如麻,挣扎了好久,只想把李晚镜千刀万剐,最后也没能把他甩出脑子,只好认输。 我对叁月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不是月亮没有变化,只是我们的生命太短暂了,还没来得及看到它变化就已然逝去了。” “所以,与其伤心,倒不如怜取眼前人,你说呢?” 他看着我,眼泪簌簌而下,靠进了我的怀中。 (一百四十二) 第二天一睁眼,叁月叁秋已经不见了,我眨眨眼,急忙起身出去,叁秋还没出门,我松了一口气:“我今天也要去镇上。” 叁秋问,今天要去镇上转转吗? 我说不是,我决定去镇上谋个差事。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吱呀一声,陆白月从屋里出来了,眼睛下方挂着沉重的黑眼圈,他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地出去了。 “他怎么了?” 他们不说话,脸都微微有些红。 “……”糟糕,昨晚完全忘记了他就躺在隔壁。 我清了清嗓子:“好了,不说他。我跟你们宣告一个事情:我要去镇上找份工作,从今天开始,我要自己谋生。” 他们都没说话,互相看看对方,道:“可你这样的身子,能做什么?若是又病倒了怎么办?” 我道:“一定也有我这样的人也能做的工作。叁秋都能做他擅长的事情,我是女人,自然更能找到合适的工作。更何况,我读了十几年书,若是整日在家里呆着,如哥哥所说,吃饭、睡觉、性交,那这些书岂不都白读了?” 露骨的用词把他们俩惊到了,趁着他们出神间,我把陆白月拉回来吃饭,吃过饭,便和叁秋往镇上去,当然,陆白月也跟上来了。 叁秋扮成了女子,我则本来就是个女子,我们走在街上,一点问题没有,但是陆白月怎么看都是个美男子,也不蒙面,走在街上,引来不少注视。 陆白月本人毫不在乎,反倒是叁秋不敢抬头,他对我说,像哥哥这样明目张胆的男人,放在京城,一定会被女人直接拖回家。 我道:“那岂不是强抢民男?官府不管吗?” 他摇摇头,“官府多次提醒过男人没事不要上街,这世道本来就危险,明知道会被不怀好意的女人盯上,还正大光明地露脸给别人看,失了身子也是自己作的,官府才不管。” 陆白月听了这话,道:“失身,指的是女人和男人性交吗?” 叁秋被这露骨的话语击中,半晌才点了点头。 陆白月道:“这么说,你失身了,溦儿也失身了,除了我,大家都失身了。” 叁秋脸涨得通红:“我……四月……女、女人当然不一样了!” 陆白月眨着无辜的眼睛:“有什么不一样……” “男人若失了处子身,就再也没有人要了!” “为什么?” “因为大家都喜欢干净的处子,这还用说?!” 陆白月的脸色白了白,他看看我,又看看街上的人,我以为他要说“女人失了身怎么就巴拉巴拉”之类的话,谁知他说: “这么说,男人最终都会没人要。” 叁秋震惊:“什么?” “你想,男人必须不和女人性交,才能被女人要,可被女人要了,就要性交,一旦性交,就不再是处子,女人便不喜欢他了,又没人要了。” 我感慨这哥们思考问题的方式果然不同凡响,让人忍不住为他鼓掌。 叁秋道:“有女人要,成了婚再……”他隐去了某词,“那是把处子之身献给妻主,不是失身!” 陆白月不解了:“这……都是性交,有什么不同?” “四月!”叁秋受不了了:“你管管哥哥,他简直没有羞耻心!”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正觉得有趣,忽然火就蔓延到我这边来了,看来人真的不能隔岸观火哈。于是我清清嗓子,做出一副成熟大人的样子:“哥哥在山中长大,许多事不太懂,叁秋,你多担待。”至于陆白月,我对他的小脑袋怎么思考问题很感兴趣,以不批评不赞美的态度鼓励他继续保持。 说着,我们已经走到了叁秋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很大的店铺,外边扯着绳子,挂着彩色的油纸伞,屋子里挂着各种各样的风筝和勾花,色彩缤纷,非常漂亮。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