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父亲,孩儿要暂时离家一顿时间,我很累,不愿再面对这些事了。” (四十六) 林欢就在外边等我,见我出来,急忙拎着一双鞋过来:“主子,穿鞋。” 我扶着她的肩,任由她弯下腰给我穿上鞋,这是我自己的鞋子,她应当是回了趟我的房间从床底拿的。 “主子……你到底怎么了?”林欢看着我,十分忧虑:“为何林欢病一场,出来后主子就变了个人?主子以前虽然总是病怏怏的,可眼睛是活的……如今是死的……林欢是不是不该病?如果林欢不病是不是……” “没什么。”我努力扯出微笑,轻轻地安慰她:“我就是最近烂事太多,缓缓就好了。我问你,我跟你说的那段话,你跟别人讲过吗?” “什么话?” “掀屋顶开窗那段。” “哦……没有,主子不在,林欢基本不跟别人说话,您知道的。” 我点点头:“好。”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我这次的为了开窗掀屋顶法没有成功呢? 只能说李晚镜平日的形象太温良,导致无人愿意信我。而半路杀进来的青夏又太狠,让我乱了方寸。 我以前从没有考虑过以杀人为胁介入家庭矛盾,这完全就是疯子行为。 我要走出门的时候青夏又追了过来:“姐姐,你要去哪里?” “四处走走。” “四处走走,也要告之一个方向,不然,我们都会担心的……” “没有方向,我只是不想再在这里呆了,林府也好,荣棠府也罢,都不是什么好地方……青夏,我一直以为你是这世间心思最纯净的人,你什么都肯对我说……可什么时候,你都学会对我使苦肉计了……” 青夏略微一怔,气氛顿时沉默了。 过了半晌,她开口道:“那不是苦肉计。” “你是真心要杀李晚镜?” “……对。” “为了我?” “对。” “在你心里,我比他更重要吗?” “……” “答不上来吗?那我换一个问题,如果我不阻拦你,你下得了手吗?” “我……下不了手。” “那就不是真心要杀他,你还是在使苦肉计。” “不,我是真心想杀他,可我也是真的下不了手。”她咬着牙:“姐姐很重要,他也重要,我无法衡量谁更重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何如此……” “可你知道我不会让你杀了他。” 久久的沉默后,我问她:“青夏,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他就这么值得?” 她回答:“我不知道。” (四十七) 我离开林府后很久,还一直在想二妹跟我说的事。 关于她在利贞十四年的上元节花灯会上,和李晚镜的相遇。 那时,我因卧病在床没能去灯会,青夏一人在河岸上看花灯,偶然瞧见一个少年在河船的小屋里点花灯,他的火折子遇了水,点不着,她便一直在偷笑,觉得若是姐姐今日能来点花灯,恐怕也是这模样。 片刻后,少年换了一支火折子,用长竿轻挑,手腕轻巧,轻而易举地点亮了花灯。 银花火树里,他微微一笑,她神弛意荡。 就是这么简单的相遇,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的相遇,竟让青夏如同着了心魔一般痴狂。 我果然还是不懂,爱究竟是什么东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