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有些干,但她讲得绘声绘色,客厅里的大部分人都被逗笑。但碍于何劲曦在场,没人敢笑出声,都在努力憋笑。 唯有何劲曦,一张脸仿佛打了过多的肉毒杆菌,纹丝不动。 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投射进客厅,七彩的光束里卷着细小灰尘。 四周很安静,只有温氧清亮的声音,像在阳光里跳舞的小天鹅,蹦跶进何劲曦的耳朵里。 他坐在阳光里,这个角度能很清楚地看见她所有的表情。 她早上化了个淡妆,早饭过后,唇上的口红已经有些淡。 像是用指腹轻轻地抹过,只留下一层嫣而不艳的胭脂。 这淡淡的胭脂在她说话时一张一合,像是树上随风摇曳的山茶。 当然,温氧完全不知道何劲曦在这样打量她。 她只看到一个没有人性的、冷酷的男人,正在报复她在洗手间里对他做的一切。 就在温氧感觉要被掏空时,何劲曦终于有了反应。 他在两个笑话的间隙抬手看一眼腕表,抬头,“就到这里吧。” 他说完起身要走,高峻立刻跟上去。 温氧愣了半秒,声音追上何劲曦的脚步:“那我是能继续留下来了吗?” 何劲曦仿佛这会才想起这件事,停步转身,视线掠过她,问其他人:“你们觉得好笑吗?” 空气在一瞬间落入冰点。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半晌无人回应,何劲曦丢给她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你看到了,你讲的笑话并不好笑。 温氧大胆地迎上他的目光:要不是你这个大怨种在场,大家早就笑翻了。 她不服气,讲了快一个小时,结果何劲曦不仅不留她,甚至还想白听笑话? 天下哪有这种美事! 温氧继续为自己争辩:“今天太突然了,我没有准备好。请您给我一点时间准备,我向您保证,一定特别好笑。” 何劲曦恍若未闻。 眼看他就要走出客厅,温氧急了,提高嗓音补充道:“一天!何先生,我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男人终于被说动,微微偏头,纡尊降贵地丢下三个字:“就一天。”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口。 温氧松一口气。 她又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次机会。至少,她还有一天时间。 何劲曦离开后,温氧感觉空气顿时变得清新。别墅里其他的工作人员仿佛亦有同样的感受,各个脸上都重新扬起了笑容。 温氧忍不住问:“我刚才讲的笑话真的不好笑吗?” 园丁张师傅最先没绷住,狂笑不止:“太好笑了,我差点憋过去。” 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真的很好笑。” 温氧嘟囔:“就是说嘛,我的笑话怎么会不好笑!” 那天接下来的时间,温氧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认认真真地,背笑话。 她觉得整件事有些滑稽。 明明是来哄人开心的,最后变成了背书,好像要去参加考试一般。 有钱人的喜好真特别,花这么多钱请人来讲笑话,还不如直接在手机里听笑话有声书呢。 但她才不管那么多。何劲曦喜欢什么,她就做什么,一切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他就是这么土,就是喜欢听笑话,她能有什么办法。 闭关一整天后,温氧脑袋里已经被各种笑话塞满。 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一只笑话鱼,张口就能吐出无数个笑话泡泡。 她出门,打算吃点东西填补空虚的胃,正好碰见同在餐厅吃饭的平叔。 白天平叔有事出去了,没亲眼见证她的笑话表演,回来后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这件事。 或许连平叔都不明白,一向与人为善的小何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向一个新来的女孩子发难。唯一的解释,可能是小何先生不满何老太太擅自做主给他招人吧。 温氧问:“平叔,我的合同是和何老太太签的,他真的会解雇我吗?” 平叔有些为难:“毕竟是为小何先生工作,如果他不满意,何老太太也不能硬留你。” 温氧懂了,这份工作真正的祖宗是何劲曦。 温氧又问:“他平时就这样吗?” 脾气这么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