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已经不是非要藏身许府,更没有必要对她言听计从,况且她还想要杀了自己。 许念微微一愣,看向他,少年依旧固执的站着不动,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她,好似是看她的反应,等着她的回答。 齐褚道,“小姐的表哥说了,要与小姐告状,要陆知好看”。 他垂眸盯着双手看了一眼,很快就抬起眼,然后对许念摊开了手,说道:“小姐的表哥还要剁了我这双手。小姐待会会拿陆知的手去赔罪吗?” 很奇怪,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可他还是觉得能看见许念眼底落下的自己。 她此时看着自己的眼神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在那日大雪夜,她也是这般远远的思量考究着他,后来他知道,那时是在分辨他和齐玹。 陌生在此时,她已经好久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了,久到齐褚差点忘记,他冒用了别人的身份,却恶劣疯狂的想要以自己的办法取代掉那人在她心底的印象。 演不下去了,索性就摊开了吧,他毫不在乎。 不过是一时兴起,不过是有所图谋,利用的关系,如今也不需要了,那就应该抛开。 “陆知”,许念很认真的喊了他一声,说道:“你冷静一些。” 她说,“你先跟我过去,我们没在家,这在别人家,这样不好。” 冷静? 齐褚觉得自己格外的冷静,冷静到甚至已经想好了,待会当着她的面,亲手杀死她表哥,她是会害怕还是心疼? 不就是一只手吗? 他还能剁下来送她,小姐不喜欢血,他就再去抢个漂亮的盒子,然后亲手递给她。 她或许不会接,甚至还会指责他,到时候就一起杀了就好,这样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齐褚对她笑了笑,说:“小姐这样模棱两可的不回答陆知,不就是觉得他说得真,还有人证,比陆知可信多了,我人赃俱获的,就是否认了小姐也觉得陆知是在狡辩,对吗?” 他早就习惯了。 许念看了他一瞬,无奈的折回身来,齐褚就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那模样像是要给他一巴掌,他身后的手悄悄摩挲了一下匕首的寒锋,唇角缓缓有些勾起来的趋势。 可许念什么也没做,只是在他面前站定。 “你怎么这么倔”,许念仰头,说出他出乎意料的话,“他都说了这么多了,你一句话都不说,我从哪里信你,其他人又从哪里信你。” 解释了又好像没解释,轻飘飘的一句,我没有,这算什么解释,连狡辩都算不上。 若不是这般又倔又满脸我才无所谓的样子,许念差点就要怀疑他是齐褚。 可齐褚多么骄傲自大的一个人啊,前世他在城门口杀光粟阳幸存者的时候,毫无理由毫无原因甚至对天下毫无交待,说杀就杀,骂他反对他的全成了死人。 那般狂妄自大,高高在上的人,从来不屑于解释,他拿着生杀大权,没有丝毫软肋,窥不见人该有的情感,像是恶鬼罗刹,来人间只是收人命的。 许念闭了下眼,把脑海中关于齐褚的事情通通扫出去。 她道:“若是假的,根本没有的事情,被人误解诬陷,你应该解释,你应该跟他对峙,没有证人又怎样,你可以找他的破绽啊,为什么要闷声吃下哑巴亏。” 许念是真的很希望,他在将来能成为那个风光霁月的人。 她上一世对虞王了解的虽不多,但虞王风评最好,所有人都觉得那般温润明朗,心怀柔和又能明事理之人,才是最该成为天下之主的人。 明君应当如此。 而不是像齐褚那个疯子,以暴制暴,满手鲜血,是个人见了都要害怕的程度。 齐褚摩挲刀尖的手忽然偏了一下,锋利的刀口划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