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尚迁迹一直没有来学校,宋溪浔时常在自习课看着同桌的空座位发呆,回神后又在心里数落自己。 这人自入学来就请过许多次长假,这次从其他同学口中听说的理由也都和过去几次一样含糊不清,显然是用来搪塞班主任的。真实理由无非是换了个地方上课,或者是在别的城市处理一些自己不便过问的家事,毕竟在以前她们分别的每晚都会通话,对方没有主动提起的事自己也从未多问。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该给妹妹打电话,心里日渐增多的不安感却让她每晚都要在电话机前站上好一阵。 记不清是第几次站在寝室门外吹风,离了空调房的宋溪浔抬手擦了一下汗,未干的湿发黏在脸侧,夏夜的晚风没让人觉得有一丝凉爽,倒是蚊虫在裸露的皮肤上叮了好几个包。 她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微弱的灯光下勉强能看清手腕皮肤下那蓝紫色的条痕。 小时候常看尚迁迹卧病在床,所以宋溪浔在七岁前每年的生日愿望都会许她平安健康,直到高中时发现妹妹的身体已经和常人无异,她才相信原来世上真的存在会帮人实现生日愿望的神明,却没想到这人实则有如此严重的自残倾向,这下就算是神也无能为力了。 一次又一次地划开手腕上致命的旧伤,她想象不到在这过程中会有多疼,回想起两天前,那人倒不至于带锐器进多功能厅,大概率是还未愈合的新伤口撕裂导致。 为什么会在这几天里频繁伤害自己呢?宋溪浔那天问尚迁迹的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她的解答,此刻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担心她的妹妹,即使她已经决定和她断绝恋爱关系。 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她拿起听筒就拨打了那串铭记于心的号码。 一边听着耳边的提示音,一边在手上绕着电话线,正思索着要和她说些什么,冰冷的机械女声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第二次拨打还是这样的结果,熄灯铃已经响起,她心中的担忧更甚,立即拨打了第三次。 半分钟后终是接通了,她正要开口,入耳的先是陌生的女声。 “喂?”单个字便让她确信这不是她妹妹的声音。 “……”她沉默不语地等待着对面那人再次开口。 “你好,哪位?” 几秒后,像是见自己还没有应答,那个陌生人挂断了通话。 拿着听筒的宋溪浔愣在原地,她确定自己从没有听过这人的嗓音,心里顿时浮现诸多猜忌。 第一反应是想到了妹妹的母亲,不出意外的话她已经听班主任说了她们的事,所以她才不敢开口。但她也忍不住去想,万一是那人找来取代自己的新欢呢?要是这样,倒也不需要自己担心了,反正还有精力做那种事,身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想到这里的她把听筒拍在电话机上,阴沉着脸回寝室了。 隔日下午,学生们拉着行李箱离校,宋溪浔没有要带回家洗的衣服,只提了一个帆布袋装课本。她走到自行车旁开锁,在心里估摸着冰箱里的菜还没吃完就没打算去菜市场。 骑上座位前,她看着后座一愣,想起骑车带妹妹去买菜的那天,身后的人用手臂牢牢环抱住自己的腰,一边感到害怕一边说着逞强的话。 即便已经是上学期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却恍若昨日,她摇摇头逼迫自己回过神,心无旁骛地骑向家的方向。 打开家门后扑面而来饭菜的香味,她进门的脚步一顿。 “愣着干什么?来吃饭了。”厨房里的宋书涵看着杵在门边的女儿笑说道。 “…好,”宋溪浔换了拖鞋放下书包,一边洗手一边故作镇定地问:“这周回家…怎么没有和我说?” “下午刚到家呢,想着你骑自行车就没有去学校接你。” 她坐到餐桌前,看着妈妈给自己盛好的饭,拿起筷子的同时用余光瞥见对方面色如常的模样才稍稍放心了些。 “前天王老师给我发短信了。” “啊…”宋溪浔夹菜的手一顿。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她在心里绝望地想道。 “上次考试发挥失常了吗?是什么原因呢?”宋书涵一边给女儿夹菜一边柔声问道。 “就是…” 宋溪浔在脑中飞速思考着是撒谎还是避而不谈,前者不是自己擅长的事,很容易被妈妈看出来,后者又怕老师已经说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