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家属,却没有什么多余的声响,安静得令人心慌。 萧隐清站在拐角的角落里,没有再往前走,走廊中央站的是母亲和舅舅们。纪赫臻迎上去,压低声音跟长辈们解释着什么,间隙投来的诸多打量目光,说明他在跟他们解释穆其信的存在。 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刺鼻。萧隐清无动于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ICU大门打开,被口罩捂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医生站在门口,“13床家属。” 萧隐清家的长辈们涌上前去,瞬间将大门口围得密不透风。很奇异的本能驱使,萧隐清的脚步不自主地向前迈了半步,重心不稳使得她这半步颤巍,然后她就听见长辈中的几人突如其来的啜泣。 她幼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和外婆一起待在老家的。夏日老屋旁的核桃树绿意崭新,萌生的核桃果摇摇晃晃地挂在枝桠,树下藤架上的葡萄藤蔓纠缠延伸,攀爬着为那一隅遮蔽炽烈的阳光。葡萄藤下有一把摇椅,下午的时候,萧隐清的外婆常躺在上边,摇着一把古旧的折扇,为身边幼小的萧隐清送去匀称温和的凉风;傍晚的时候,外婆会去后院的菜地里翻出几颗新土豆,为萧隐清做她最喜欢的干煸土豆丝…… 萧隐清很想回忆起一些特别的时刻,但她脑中拉扯着,只能够闪回这些稀松的日常片段。 因为外公生前职务的缘故,外婆一早也留下遗言,身后事从简,昏迷前最后的嘱托是下葬时让萧隐清端骨灰盒。 按照黔城的习俗,第一晚是子女守夜,萧隐清不能留在殡仪馆。她听从舅舅的安排,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时也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不过穆其信被叫住了,萧隐清才停下来,跟他说:“我在大厅外的庭院等你。” 与其杜绝他们与穆其信过多交流,不如让他们亲自问到底,一了百了,省去以后可能会出现的任何打探。 穆其信走过来后,萧母也转身,走来舅舅身边。 “阿姨,舅舅。”穆其信跟他们一一打招呼。 萧母递来两把钥匙,“小穆,你们住回去吧。” 穆其信犹豫着,没有想接过的意思,萧母又将钥匙往前递,“我总不能让你们去住酒店。” 这钥匙递到穆其信这里,没递到萧隐清那里,就说明萧母知道萧隐清不会接。穆其信不想在这个时候做让萧隐清不高兴的事情,但萧母毕竟是长辈,是她的亲生母亲,穆其信没有违逆的立场。 舅舅接过钥匙,揣进穆其信的衣服口袋中,“小清个性强,你居中说和说和。”他立刻转变话题,不给穆其信拒绝的余地,“你们待到哪天?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法请你吃顿饭,下次再来一定提前告诉我们。” 话音落地,两个长辈的手机已经先后掏出来,点开了微信,准备扫码。穆其信只能迅速拿出手机,点开自己的名片二维码,“嗯……肯定是葬礼结束后才会离开的,饭应该我请,事情突然,这次只能先赔礼道歉了,下次我一定正式拜访各位长辈。” 可见一斑,萧隐清母家的长辈都很强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