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刮过,万重山下,泛着轻舟于大江上航行。 握着一杯琉璃盏,他穿着一袭藏青长衫,一头乌黑长发仅以一个简单的玉冠给挽了起来。他趴在桌面上,斟满一杯又一杯。双颊红晕,双眼迷濛的他也不晓得喝了多少壶酒。 「好了,你别喝了。再喝下去,我就要扔下你了。」 他冷哼一声继续给自己斟酒,「你这个穷酸鬼,就怕我喝穷你。你放心,我自己喝的酒我会自己付钱,用不着你给我担心。」 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小廝揶揄道,「最好是。少爷喝醉后,有哪次是自己付钱?又有哪次不是小丁抬少爷回家?」他的小廝一身布衣打扮,看起来很寻常。 「有……」他坐直了身子在脑海中快速思过一遍,下一刻便趴回在桌面上,抓着自己空掉的酒杯把玩起来。他确实如他小廝所说的那样,没有一次自己埋单回家。 他姓萧,单名一个禹字。他在这画舫里待了三日喝了三日也不愿回家,喝的醉醺醺的。要不是他家小廝不离不弃地守在他的身边,他恐怕早已被画舫老闆叫人给踹下了船,丢进了滔滔江水里餵鱼了。 「少爷,你就别喝了,我们回家吧。」 「不要!」意志坚决的萧禹抓起酒壶给自己斟酒,壶口里再也滴不出一滴酒水来。「本少爷还没喝够,要回你自己回。」 「你就被折腾小的啦,要知道夫人要是没看见少爷回去会把小的头给拧断的。」 「你夸张一点去,我娘才不是这样的人。」小丁哭丧着脸道。他们萧府的萧夫人是出了名的母夜叉,没人敢惹她的,稍有不顺她心,轻则被打断腿赶出萧府,永不得再踏入萧府半步,重的话则再也见不到天地。 光想到这一点,小丁无论如何都不会独自回去。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小丁立即开口劝阻道:「少爷,酒喝完了,画舫也到岸了,咱们就下船吧。夫人在家等着咱们了。」 甩开了小丁的手,萧禹想要高举手换来小二给自己添壶酒就行喝时,一阵奇香在他鼻尖飘过。他把高举的手收了回来,起身循着那道奇香的踪跡。 他站起来跟着香气走了。有别于酒香,这股香味好似花香,但他无法确认。 走着走着香气忽然消失了。他停下脚步,茫然地看着四周。原来他已经下了画舫站在滔滔大江的渡头上。此刻,萧禹顿时清醒过来,而鼻尖上再也没有任何的香气。 「少爷怎么说跑就跑了,小丁差点就来不及给您买单了。」小丁一下船就不忍嘀咕了一串。萧禹根本无心专注在听,小丁的话顿时成了他的耳边风。他问道:「小丁方才你有没有嗅到什么香气?」 小丁连忙摇头否认,他没说骗话。要不是他家少爷没说一声而他眼尖看见,他恐怕会让他家少爷给跟丢了。这样他跟不好回府復命。该不会少爷看不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光想到这里他就不仅打了个冷颤。有一个不好的想法猛然冒出来,他很快的甩了甩头好让那个画面在自己的脑海中淡去。 「少爷您累坏了,还是快点回府歇息吧。」小丁拉着他家少爷离开了江边。 萧禹停步在江边渡头上,回望了那首装潢华贵的画舫。心道:那股香气真的是我的幻觉? 偶然出现的香气让他记在心头上。 「咦,不对。少爷咱们好像走错方向了。还是快些上回船上。」这时小丁才发觉自己的不是,连忙赶在开船前再次把他家少爷拉回船上。 一场乌龙之事又把他们带回了画舫。要是因为这样而回不了萧府恐怕会成为长安一大笑话。 华丽的画舫上掛着的一排红纱灯一盏一盏亮起了,天色开始暗沉了。夕阳的馀辉落在金碧辉煌的画舫上映出奇异的色彩,美轮美奐好不真实。 画舫的高处站着一个身穿淡绿长袍的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