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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彧循着其目光看去,倒是习以为常地耸了耸肩,淡然回答:「大概是被你的样子吓得不轻。」

    李元镜微愣,「嗯?什么样子?」

    韦彧扫了他一眼,只见他侧着脑袋,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瞪得老大,与寻常男子相比下更加红润的唇瓣因失神而微微张开,依稀可见几颗皓齿,一如两人幼时那般又傻又呆,就差没涎几滴口水,哪还有半点传闻中濂亲王果敢神武的模样。

    她慵懒地坏笑,字字郑重地道:「话癆的样子。」

    「我?」李元镜睁目,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地重复:「我话癆?」

    韦彧煞有其事地頷首,接着又似想到什么般摇头,佯装苦恼地思索了半晌,抬眸,见到那双刻意瞪圆,闪烁着期盼光芒的雏鹿眼眸,清冷地琥珀眸子立时骨碌碌地转了两圈,带着揶揄。

    看见韦彧此时的眼神,李元镜心中警铃大作,暗叫不妙,顿时连肠子都悔青了,他竟忘了此人看似冷淡沉稳的外表之下,简直一大痞子,从小对他又是坑又是拐的,可谓半点顏面都不留。

    见韦彧高深莫测地莞尔一笑,李元镜逃命似地往前跃下枝头,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直到踏上云岭桥,他回首,只见肖筠不知何时又恢復成他刚到时垂眸假寐的姿态,及腰青丝略显凌乱地垂下,雅致面容平顺柔和地展开,修长纤细的身躯套着皓白烫金的虎袍,日光穿过茂密的绿荫,点点洒落,与深褐槐木上的白影交缠相映,莫名地多了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冷韵。

    肖筠。这他在心底默念了数千万次,思念了六年的名讳。

    如今她虽安然无恙地回到肖府,一身她穿惯的白底绣金虎袍、丰姿泰然,间来无事时就攀上她最爱的那棵槐树,每回皆要赖上半天,一切看似没变,却也什么都变了,至少,她再回不到自己身畔。

    久久挪不开眼,他好似要将眼前之景深刻地映入脑海般,无声地注视着。

    「殿下?」李元镜闻声抬首,是被韦彧遣走的李榕,手上拿着简单的糕点和刚泡透的香茗,一双水汪汪的黑眸正好奇地盯着他瞧。

    「殿下要离开?」注意到跟前对视的桃花眼中呼之欲出的水气,李榕一怔,下意识地往李元镜方才所望之处,她家将军一如平时慵懒地躺着,看不出有异。

    她思索了半晌,用词有些小心翼翼,低问::「殿下和大人起了口角?」

    李元镜淡然地扫了李榕一眼,压下回首的衝动,垂眸,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悲,轻轻落下一句:「好生照顾她。」

    良久,那斜卧树上之人悄然睁眸,鼻头一阵酸楚,无波无澜的琥珀眸子蒙上幽幽水雾,见已没了那人的身影,叹息般苦涩一笑,再度垂下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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