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天,我吃了一个闭门羹。其实,我有的是办法闯进去,但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不能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闯”入一个女士的身体里。这是地痞流氓所行之事。所以我决定暂居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小镇上,而我能够投奔的,只能是那个曾经与之交谈过的老叔叔。好在老叔叔是一个相当热络的人,虽然不爱说话,整个人稍显沉闷,但不妨碍我是一名记者,有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我从老叔叔那儿打听到许多信息,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庄园被烧的事件原委。我把整个简短的故事听完,急切地追问道。 “那犯人呢?被抓了吗?” “抓肯定是抓了咯,不过没几年,听说就放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 “房子里没有找到尸体,只能判一个纵火醉了事。我猜吧,这肉做的身体是烧得一干二净了。” 我蹙紧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抓紧问道。 “那小柯先生呢?” “不晓得。我估摸他是跑了。” “不会的。他对阿霞的感情应该是真的……” 两个男人坐在院里乘凉,寂静无声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落下两条孑然孤立的的黑影。我看着地上的影子,一时间深受沉重的打击而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我才想起忘了问老叔叔的来历。 “伯伯,您还没有告诉我您的名字呢。” 老叔叔摇摇头,用蒲扇拍了拍脑袋,说道。 “姓甚名谁都是虚。名字这玩意儿,爱怎么叫怎么叫。” “伯伯人好。我能问问,您是本地人么?” “我是土生土长土娃子。” “从未离开过这里吗?” “那倒不是。我为了躲债,跑到外地去打工。混了点油水,没几年就回来了。” “那您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都去城里住?” “我生这儿,长这儿,死后的魂就得放到这儿。我还要守着我死老爹的铺子。想走?万万走不得。” “那您不孤单吗?” “孤单?啐!男人能有这东西?” 我尴尬地笑了几声,随后听见老叔叔说道。 “那个流浪汉,晓得吧?他每天都来要饭。我养着他,等于养着一条狗,哪里会孤单咯。” “您说他住在那栋房子里,可我今天没有看到他。” “我不是说过他脑子有问题嘛。他总是去捡垃圾,搞各种奇怪的东西,也不晓得用来作什么。我和你说,你见到他,最好绕道走,我就被那日妈死货踹过一脚……” 老叔叔后头说得都是骂人的脏话。他自己觉得没劲儿,丢下我,便回屋里睡觉去了。我一个人静静坐着,让夜晚吹来的凉风整理杂乱的思绪。我的脑子里忽然响起视频中那男人的哭声,不禁背脊发凉,鸡皮疙瘩立在脖子和手臂上。我摸了摸身上一粒粒的凸起,因为老叔叔所说的故事而感到恐惧:女人因妒生恨,不去报复男人,而将另一个女人困在屋里,活活烧死。这种三角关系的纠纷时常发生,甚至是日常事件了。 我采访过杀人犯,所以了解过他们一定的心理活动。他们多数是一时冲动而进行报复,从脑中形成一个计划到犯罪实施的过程,只要时间拖得越长,心中那种怨恨便越少,从而打消念头。上一秒对某人恨之入骨,下一秒就能冰释前嫌,这样看似行为悖论的行为像是人类固有的一种能力。虽然,我不排除潜在的失常型杀人犯,但是在整个人类社会里,一般地普通人都是自带控制阈值的本领。换句话说,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足以让一个人类丧失基本的良心?每当我仔细思考,都会感到后怕。我在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