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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马路上的热浪——铺天盖地,让人呼吸困难。

    冬旭按着酸痛的腰,在路口等车。等车期间,她突然想起什么。

    似乎,欠他们的钱还没还…

    钱可比感情重要,再说他们,四年不见,朋友情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难怪他们那么生气。

    连一向温柔的程锦也面无表情,昨晚抓她乳儿用了狠劲,似乎在发脾气。

    冬旭是高二借的,各借了两万。

    那时家里出了意外,学费又要得急。后来因为想躲他们,还钱这事儿就一直拖在后面,拖着拖着,就给忘了。

    其实她也不想,高中时那么躲着他们,还不是因为那时——

    那件事。

    现在他们估计把她当老赖吧,本来就尴尬,如今尬上开花。

    冬旭倒是不计较把这事儿当一场露水,毕竟他俩出众拔萃,不缺异性。

    她想,女人要是认真了,就完了。

    太阳升起,薄得一掐就碎的阳光渗进城市大楼,驱走她的凉意。

    冬旭原叫冬溪,出生起就性子沉闷,后来老先生给她改名,九个太阳驱走冬寒。玄学,真说不明白,反正一岁改名后,她的确外向了点。

    其实,还有他们的原因。

    从记事起,程锦、陆泊就是她人生中两座搬不开的大山。

    三人从小几乎一起长大,在城市外环的一座老小区里。

    程锦住奶奶家,陆泊住外婆家,他们父母经常出国,照顾不上。

    环境造人。

    奶奶家管得严,程锦就克制有礼,陆泊说他假正经。

    外婆家管得松,陆泊就无法无天,程锦说他小混混。

    因三人住得近,幼儿园他们便一起上下学,关系愈发亲密。

    三个人的故事,总会有一个人落单,再成为摩擦。

    那时幼儿园表演节目,她抽中签演灰姑娘,程锦演王子,陆泊就不乐意了,哭着闹着要演王子。

    程锦哪肯让。

    后来陆泊仗着模样好,玩具多,嘴又会说,又会装可怜,求完老师,就让演巫婆的女孩心甘情愿地让位给他。

    最后表演的时候,把毒苹果喂给王子吃了。

    玩过家家时也这样,不肯妥协。

    冬旭当妻子,那她就有两个老公。一个在家照顾“孩子”(实际是陆泊外婆养的狗),一个就外出“买菜”(路边上摘野菜)。

    小时候,她就经常是两人争吵下劝架那个,劝着劝着,最后都是被他俩平分。

    以致她送东西时,两人必须一样,陪谁玩游戏,也必须时间相同。

    两人时而像哥哥一样宠爱她。带来的零食总是头一个给她吃,漫画书也先给她看。陆泊给她收拾床,程锦就辅导学习。

    若有人欺负她,他们立马罩着,一个直接打起来,一个就打电话找警察帮忙。

    时而,又像哥哥一样欺负她。比如总是弄坏她刚扎好的头发,和咬她的脸颊,仿佛在刻一种印记。

    陆泊还总比程锦咬得更深,痛得她捶他。

    冬旭印象最深,是小学放学路上的夕阳。

    当时他们的关系真的特别好,不分你我。

    走在街上,天边的晚霞温柔,薄云是温暖黄,油画般的光影在四周晃动。马路空旷,伸去远方,越远,路上的一排树影就越小。

    从背后看去,他们仨在余晖下只有黑色的剪影,这股温煦在空气中默默吐纳。

    一个看书,一个拿变形金刚。

    冬旭在中间含着糖,偶尔蹦蹦跳跳。

    她的手被他们牵着,一边一只,天真地一起回家。

    *

    小学五年级有件事,说来挺荒唐的。

    那天,她和程锦去陆泊家玩,大人都有事出去了。请他们吃完西瓜后,陆泊悄悄地从一个旧箱子里翻出一张碟片。

    碟片封面上,有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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