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颜姐,她说已经入住了,你睡起来要理理我喔……” 小叶最近换了喜欢的表情包,从小兔子变成傻乎乎的水豚和一只快乐的博美犬。符黎看着不禁莞尔,说自己过于疲惫所以没看手机,又嘱咐他别太晚睡,回了几个贴图过去。 另一边,卫澜没有追着问她几时落地,只发来一张当地气温的图片和短短四个字,“注意防风”。她考虑了几分钟,本打算什么都不说,但最终还是回了一句礼貌的道谢。 符黎开始整理行李,挑选合适的衣服,给令儿发信息。半小时后,仲影终于醒了,坐起来,用右手撑住额头,看上去仍然神志恍惚。她如果足够贴心,就应该给他时间让他慢慢清醒。但她突然起了玩心,偏偏要在这时候和他搭话。 “早上好。” “……早上好。” 他缓缓回应,嗓音有些方才苏醒的喑哑,透露着一丝性感,像仿生人忽而游离在程序的控制之外。 “头痛吗?” “有一点。” 仲影没放下手,那意味着疼痛可能不仅仅停留在他所说的轻巧程度。 “是没睡好,还是……”符黎拉开了行李箱内侧的小袋子,“我有止痛药,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然后来一颗。” 他垂下头:“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无比真实,朦胧地晃过他们的一生。 “啊,我知道,有时候会那样,怎么都醒不过来。” 符黎走到他旁边。她已经穿戴齐整,用明亮的眼睛表示关切。仲影缓缓收了手,看向她润泽的、犹如蜜糖般的唇色。 “嗯……” “不过我有点好奇,作家会梦见什么?” 沉重的灰色梦境还在徘徊。他记得,但不确定是否该说出来。在那里,人们活着,却相继死去。他始终和她在一起,见证城市的湮灭,他因此失去一条手臂,只能用左手牵她,走向逐渐凋亡的世界。可最终,直到年迈,彻底长眠之前,她都在他身边。 符黎直白地表示好奇,只因第一次见仲影刚起床的模样,想再听他多说几句话,仅此而已。床上,他皱起眉头,右手垂落下去,攥住被子的边角。这不是个寻常的反应,那种起伏的闪烁,以及眼神中流溢的动摇,甚至不会出现在救她于危机之中的时候。他似乎经历了一场难以言说的噩梦。或许是她草率了,不该问的。 “不用真的回答,”符黎连忙补充道,“这本身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问题,所以……” 她凑得更近了,手中握着药盒。仲影还是无法描述那些内容。他不能说因为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于是当晚就梦见他们结婚,走到人生最后一刻。整座梦境显得漫长、晦暗,没有任何轻盈的喜悦,但如果仅仅简单复述,它只会轻浮地飘走,不知向着什么地方。 “止痛药,”他试探着说,“给我一颗,好吗。” ※ 痛苦在他身上激荡出模糊颤动的情绪。符黎竟然从中感到了吸引,也因此有几分自责。她拿出转机时买来的水和饼干,递上红白相间的药盒,问他需不需要其他药物。他摇了摇头,说她可以在房子里到处转转。 “但是,家人……” “他们中午去南部了,过两天才回来。” 仲影的声音渐渐清晰。 “对了,刚才有一只伯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