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等我走进医疗室,马尔科正套着白大褂翻阅着手上的患者档案。 “我在寻找有没有和你相似的病例,”马尔科说道,红框眼镜下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方便聊吗,关于你的病。” 我点头,病人对医生没什么不能谈的,“我在胎儿时期被调整了基因。” “基因序列崩溃的话,或许是人体实验迟来的后遗症吧。” 我轻描淡写地说,“更多的东西我也不清楚,毕竟存活者只有两人。” “两人?” 马尔科问道,他的大拇指按在圆珠笔上,医生的手因为常年握刀和处理药物,总会留下痕迹,我不由多看了几眼。 另一个当然是哥哥,不过这就没必要说了,我微微一笑,“只有我有问题。” “我的设想是彻底重塑,”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一种药剂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职业任务完成的奖励被唤作生命水,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但是需要时间才能拿到手,所以我在想,不死之焰能不能抑制或者消退?” “青焰一般都是治疗外伤,”他推了推眼镜,“你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yoi。” “介意吗?” 他身处右手,人类的手掌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青色的火焰,正安静热烈地点燃着。 我脱下外套,将衣袖捋高,“拜托你了,医生。” 火焰裹住了手掌,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并不痛,反而暖洋洋的,在这个初春气温还略带凉意的时节正好,和我之前常用的精神梳理一样惬意。 “感觉怎么样?” 听见他的问话,我抬头,才注意到马尔科身体前倾的厉害,应该是为了方便诊断离得很近。 “就像冬天烤着炉子。”我诚恳表达自己的舒服,“很想睡觉。” “那我再加大输送,你受不了了再和我说yoi。” 好的。 没等我说出口,一股麻意顺着指尖涌上,就像骨头里有虫子在钻,又痒又痛。 这就像低配的发病,猝不及防之下,我猛地瑟缩,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升到小臂的火焰却牢牢禁锢着,像镣铐一样不允许移动。 “别动。” 马尔科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他的眉毛攥紧,对医生来说,不听话的病人会很麻烦。 我连呼吸也不愿,生怕扯动五脏六腑,被握住的手指在燃烧,血液蒸腾,骨头化成灰烬,心跳声震耳欲聋。 啧。 我听见马尔科骂了一声,然后指尖的触感转瞬即逝,就像冬雪的消散一样快速,痛楚又被一股暖意包围。 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敢小声放开呼吸,背后早就湿了一片,身体尽头沸腾的东西终于逐渐平息。 [基因病:15%→14%] 一杯温水递到面前,还被贴心地插了一根一次性吸管,大概是护士们喝饮品时留下的。 我勉强地勾了勾唇角,“谢谢。” 在努力平复了颤抖着的身体后,我也将白水一饮而尽。 “感觉怎么样yoi?”马尔科问道,青焰依旧环住手臂,源源不断地燃烧。 “好多了!”在看到下降的数字后,我几乎控制不住雀跃的心情,手指虚拢着想要抓住火焰,“谢谢你,马尔科,这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能帮上忙就太好了yoi。”他也松了口气,闻言清了清嗓子,常用的口癖自然地飘在尾音后。 我从被救醒后就没有这么兴奋过,“可以继续吗,马尔科医生?” “不行。”出乎我所料的是,他直接拒绝了。 “你的身体只能承受这么多,你也是医生,那就要听医生的话yoi。” 我还想再辩解几句,在对上船医不容置疑的眼神后,硬生生吞了下去。 作为病人,这种犯了错被医生盯着的感觉太尴尬了。 看着她被嗫住低头的模样,马尔科默不作声地舔了舔后槽牙。 带着薄茧的手指长而松懈,乖乖地搭在桌上,腕骨更是小巧可爱,自己一只手就能圈住伶仃的手腕,空间还能余下不少。 哪怕化成火焰,也依旧是马尔科身体的一部分,触感如常,火焰裹好,就是他用手拢住的地方。 对方的瞳孔浅而透明,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小而细,低头不说话的时候,整个脸庞天然便蕴含一种无法言说的忧戚和纤细,宛如初冬覆住叶脉的一层薄冰。 仿佛一触可破。 马尔科没想过徐徐图之,他一向是个主动的人,能在这片海域闯出名声的海贼都不是会用温水煮青蛙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