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纪月这么说,她一下挺直了上半身,语气也变得焦躁不安,“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要做手术。” 纪月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脸,“我的脑子里有个血块,可能就是它在影响我的记忆。做了很多检查了,是个很普通的手术,”又用力地捏了捏,“我知道你担心我,记起来不好吗?” 宋怀汎瘪了下嘴,轻声说,“现在不是挺好吗,大脑手术,那么危险。” 午餐结束后,所有人又再次聚在客厅里聊天,纪月刚接过集团的民宿业务,正好有很多问题想和宋霁虹交流。随后,又开始聊几个孩子学业的事,特别是宋怀汎申请哪所大学,说着说着,纪月听到一旁的宋霁辉轻声说了句,“念念睡着了。” 她侧过头去看女儿,此刻,她正躺在他的怀里,睡的不是很安稳,整个头埋在他的胸口,她也和宋霁辉一样,放低声音,“大哥,大姐,我们先走了,小朋友睡着了。” 唐如珍和宋怀汎一起送他们出去,快走到玄关门的时候,宋怀汎勾了勾纪月的手指,“婶婶,别做手术了吧。” 纪月笑笑,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宋怀念被放到儿童安全座椅上,才真正睡踏实,回家的路上,阿银连音乐都不播了,纪月和宋霁辉聊天的声音,也刻意压得很低。 “汎汎害怕死了,非叫我不要做手术。”他们十指相扣着,纪月看向他,摇了摇牵在一起的手,“你觉得呢?” 宋霁辉扯了下嘴角,露出微笑,如果问他心里话,他是一万个不愿意,也许手术后,她就会想起一切。 “我只希望你健康快乐,然后尊重你的选择。” 听到他的话,她俯过身,趴在他的怀中。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眼睛透过挡风玻璃,看向远处,他觉得这三年,过得无比幸福,同时,他也知道,它迟早会消失。 于是,只能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度过。 梁辀在希尔顿酒店参加座谈会,同行的几个朋友难得碰到,请他一起去吃午饭,吃着吃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今天开会的这个酒店。 其中一个人说,“自从北环岛那边的千岛湖观澜开业了,这家希尔顿生意就不好了,只能做做商务会议,以前,算这里档次最高的酒店了。” 梁辀突然想起昨天的事,“观澜是新城文旅下面的酒店?” “一半一半吧,新城文旅和天华,各占一半的股份。”那人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千岛湖观澜换了个老板,还挺年轻的,好像是董事长宋世荣的侄子。当年,这里搞一体化示范区的时候,他还代表柳宗霖致辞。” 梁辀抬起眼,看着说话的人,“宋霁辉?” “对,叫宋霁辉,”男人立刻接上了话茬,“上次,我和观澜的人聊天,他说他们老板就住在后面的大坪村,还在湖边造了一栋很大的别墅,有钱真好……” 大坪村整体改造后,村里的建筑,有着统一的设计风格,全都是白色的外墙,黑色的瓦,还有大片的落地窗。从村口往湖边走,渐渐就能看到那栋别墅,外立面是纯白色的山墙,屋顶是灰蓝色的锌板,黑色钢窗贯穿上下两层,能看到里面挑高的空间和悬挂着的灯饰。 花园入口的铁门关着,梁辀看见萧瑟的花园里,地上摆着好几个长胡子尖帽子的地精老头摆件,还有几只小兔子摆件。 他按了下铁门上的门铃,听到屋内传来阵阵狗吠声,却没有人来开门。 他又顺着别墅前的铺装路面往湖边走,路过车库时,看见车库里停着一辆挂着申市车牌的奔驰电车,它正在充电,墙上的充电箱指示灯闪烁着蓝光,中间是一辆黑色的SUV,最右边的车位空着。 临近圣诞节了,村里的游客很多,逛了一圈之后,梁辀走进一间临湖的咖啡店,点了杯咖啡,又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拿出包里的笔记本电脑。 等他处理完工作,再抬头时,不知不觉间,天色悄悄暗了下来。他看见最显眼的那栋建筑,暖黄色的灯光,正透过玻璃窗洒了出来。 梁辀再次回到别墅前,发现原本空着的车位上,现在停了辆黑色的奔驰MPV,车身上贴着卡通人物的车衣,一看就是负责接送孩子的保姆车。出于安全考虑,这种保姆车都会打扮得花花绿绿的,为的就是让孩子能一眼就认出自己家里的车。 他一步跨上台阶,按下门铃。 宋怀念趴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手里拿着彩色笔,在水彩本上涂涂画画,宋霁辉就陪着她坐在那,“宝宝,今天画什么啊?” 她俯下身,在笔盒里挑挑拣拣,“画吨吨和灰灰。” 宋霁辉低下头,亲在女儿的发顶,“天天画狗狗啊,今天,画宝宝自己好不好?” 她突然放下笔,摸着头发,“爸爸,帮我梳头发好不好,我要像汎汎姐姐那种……”三岁的小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