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双目牢牢锁在徐药儿身上。「你终于来了,药儿!」 徐药儿挡在湘君跟前,避免湘君一时衝动出鞘伤人。「我来了,你赶紧把夫人给放了吧!这是咱们的事,与她,乃至于藺公子无关啊!」 屠苏瞄了聿珏一眼,「行!你过来,拿这刀替这位夫人松绑。」他将短刀搁在地上,向后退了三步;聿珏双手双脚都给绑了,除非跳过去,否则连迈个步子都难。 「我过去了!」徐药儿对湘君道,便快步奔上前捡起那把小刀,「夫人您昨夜担惊受怕了!」 「不妨事,快替我割了绳子吧!」聿珏自被绑那一刻起就只勉强喝了几口水,经过一夜彻寒之后,已是体弱气虚。 聿珏终于重获自由,向湘君踏出几步,湘君立刻上前来抱住聿珏,「聿珏……聿珏!咱们昨儿个半日翻遍了半座扬州城,只馀这最偏远僻静之处……对不住!」 「你来得正是时候!要是再晚一点,瞧我焉能不罚你!」聿珏眼眶泛红,虽然屠苏始终没伤害她,但如今的她又饿又累,只想埋首在湘君怀里歇息,或回客栈大吃大喝。 「你罚吧!怎么罚我都行!我只希望你好端端的在咱身边,哪儿都不去……」湘君紧紧抱住她,情不自禁的吻她发鬓,「聿珏……」 赵含露等几个「有经验的」纷纷别过头去,倒是屠苏与徐药儿有些雾里看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子」二人又吻又搂。 先回过神的是屠苏,他搭上徐药儿肩头,「你来了。」 「瞧你做了什么傻事!为了避免你一错再错,我焉能不来?」徐药儿不顾他身上脏臭,纤弱身子一把埋进他怀里。「我俩的事,我都与我娘坦白了,包括你几年前救我一命。」 「你、你说了?」屠苏搔搔头,而徐药儿仰起头来,梨花带泪。「别哭……那、那你娘怎么说?」 「你对我有大恩,又赢了比武招亲,再加上我是也心仪于你的,她能怎么说?」 屠苏双手颤抖,显然这等发展超出他的预想。「可是……可我这出身,配不上你。」 「藺公子昨儿个与娘亲说了,凭你的武艺,要是能在武举当中谋得一官半职,这不就门当户对了么?」 屠苏身躯陡然僵硬一瞬,「可我不愿做官!」 「屠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执拗!」 小俩口愕然抬眸,说话的竟是聿珏! 「我问你,几年前瀆职遭罢免的苏州织造屠士珍,是你家什么人?」 「屠……他是我叔父,遭人陷害罢职的,就在五年前,夫人您怎会知道他的名字?」屠苏惊恐的瞪着聿珏,想起昨儿个她睡熟之前喃喃自语,还以为自个儿耳朵听错了。 五年前,正巧是屠士珍家產遭到充公,也差不多屠苏救了徐药儿的时候;聿珏很庆幸自个儿记性不错,犹能自奏摺里找到些许蛛丝马跡。「我在京城时曾听过屠士珍的名号;至于你叔父,是因为得罪了朝中高官这才遭人罗织罪名;日前朝臣上奏,当今圣上已经下旨还屠士珍一个清白,只可惜他任职的苏州一带经过那场罢职风波之后已无亲友……却没想到给咱碰上一个。」 「这……此话当真?」 湘君亦是一脸狐疑,而聿珏扬起脸面,开口时的姿态威风凛凛,「当然是真的!屠苏……我明白你在经歷过这样的风波之后,对于朝廷很不信任,只是如今天子易位,吏治也为之一新;为了你身边这美娇娘,你怎可只为顾及自身顏面,而耽误了徐小娘子的青春年华?」 屠苏犹豫的望了徐药儿一眼,她对他点点头,几经思索之下,他兀自握紧拳头。「我明白了,夫人!为了药儿……屠某愿意一试!」 「如此甚好!」 眼看是皆大欢喜的收场,不料湘君随手把柳叶刀交给身后的赵含露,逕自拉整了衣袖;而屠苏亦是瞪着湘君,撇下徐药儿上前。 「你们两个……」聿珏不由瞠目;事情不都解决了?还打! 「我与屠先生都有意要解决昨儿个未完的那场比试;含露,保护好夫人!」 「藺公子,这不好吧……屠苏!」 「药儿,我与这位兄台胜负未分……放心吧!咱们不会拚个你死我活!」屠苏扳着手指,而对头的湘君已然摆妥了架式。 被赵含露挡在身后的聿珏眼看她们当真要打,只得扠着腰娇叱,「不管是输是赢,你要是伤了,瞧我饶不饶你!」 湘君没回头,仅是淡然一笑,「知道!」她随即敛起笑意,摆妥架式等着屠苏来攻。 而屠苏也没让她失望! 「看招!」他大喝一声,双拳齐出衝向湘君,眼看两人交手在即,却在这时,湘君耳边忽闻箭矢破开冷风般的裂帛声。 屠苏身形陡失,止不住衝势的扑向湘君;她敞开臂来接住他,而他左边肩胛,突兀而致命的多出一把羽箭。m.ZzWtWx.cOM